小樓春秋(12)_李霄淩

十二

　　柳鶯很失望："啊，是這樣啊！這種情況，要以我們的條件，是挖不出這個好娃娃的--我們是有子女家庭，組織上不會幫忙；家裡一幫半大小子，人口多，人家灰灰的親媽、親爸，也不會同意把女兒給我們！"

　　武正平看柳鶯越說越離譜，就很嚴肅地說："柳鶯，你還有完沒完？組織上幫助政委和喬大姐抱來了灰灰，看你這個眼饞勁兒！"

　　王汀聽了，仰起頭，哈哈哈地朗聲大笑起來："怎麼樣，連挑剔的小柳都看上我灰灰了吧？我王汀有了灰灰，此生足矣！"

　　柳鶯伸手從小秀懷裡抱過灰灰，使勁親了親她的小臉："哎呀，軟乎乎的好舒服！這股奶味真香！"

　　三三，不，她的新名字現在是灰灰，被柳鶯這一親，竟然在她懷裡咯咯笑了起來。

　　柳鶯驚異地說："哎呀，這娃娃可真神！要是別的娃，才這點大，見了生人還得哭鬧呢！可是你看她……"

　　王汀樂得嘴都合不攏。喬陽順勢把灰灰從柳鶯的懷裡抱過來，遞給坐在沙發上的王汀。王汀接過女兒，讓她坐在自己的膝蓋上，一手摟著女兒的腰和背，一手握著女兒的一隻小手。這樣親著女兒還不夠，他還暫時退出談話，只顧愛戀地低頭看著小小的灰灰。

　　武正平的目光又不由盯在灰灰的身上。灰灰似乎心裡透亮，又抬眼對武正平笑了一下。她笑起來雙目彎彎，兩頰各一個大酒窩，真把人甜得要醉過去！武正平癡癡地看著灰灰，心中萬般滋味纏繞：咳，我要也能有灰灰這樣一個小女兒，此生足矣！

　　武正平正盯著小灰灰遐想，只聽喬陽對他說："正平，你這次去基地，可就不能老回家了！家裡一堆半大小子都交給柳鶯一人，也夠她受的！"

　　武正平說："喬大姐，基地剛剛組建，會有不少工作的。估計我回京彙報的機會還是不少的！北京家裡這邊，武詩和武林已經大了，他們都住校，只有星期天回家。

　　武男是柳鶯帶大的，這孩子一貫嚴格遵守媽媽的規矩，也不大費心。只有剛回家的小四，可能會給他媽媽找一些麻煩！"

　　王汀這才插話道："呵呵，你們家裡很熱鬧啊！四個兒子，是一個強力偵察小組啊！紅軍時期抓司令部建設，組織上委託我組建偵察科，那時一個偵察班的編制也就是四個人！那時的偵察員，可是一個頂四個用！正平，你家裡能有這四個棒小夥子，還得感謝柳鶯啊！母親英雄，母親偉大啊！不過，你們這個偵察班一定得管理好，將來他們才會大有作為啊！"

　　柳鶯喜上眉梢："政委，你放心！老武走了，我也一定會把四個孩子管理好、照顧好！"

　　喬陽說："柳鶯，武男、武志都還小，家裡還得找個人管孩子！光公務員、炊事員不行！"

　　柳鶯說："眼下小四的奶媽還在，能幫著做飯洗衣管孩子。不過小四被她慣壞了，有不少壞習慣：不洗澡，不好好吃飯，那麼大的小夥子了，還動不動就趴在奶媽懷裡吃奶……我一批評，奶媽就護著，我要一說奶媽，她就哭天抹淚的……唉，奶媽要在，小四就不好管，我已經讓我們行政處有關同志去物色一個年輕有文化的保姆來家幫忙，新保姆來了就讓奶媽回去……"

　　王汀懷裡摟著女兒說："哎呀，有了灰灰我才知道，奶媽的工作很重要噢！"

　　喬陽說："小四那麼大了，不能還離不開奶媽。要我說，孩子到了斷奶的年齡，最好奶媽就別老跟著了！唉，不光孩子不好管，奶媽也不好管呢！我們灰灰現在的奶媽，整天鬧情緒，怎麼勸都不行，非要回老家！動不動還哭天抹淚的……我都不想和你說這些……今天因為你們來，我給她放了半天假，她要在，這院子裡就別想踏實，張秘書和警衛班都能被她調度得團團轉！你說，我和老王就這一個寶貝，奶媽這樣鬧情緒，老王能不操心嘛！"

　　柳鶯說："的確是這樣！就說我們小四的那位奶媽吧！在管孩子時，我說東，她偏說西，她有她的理論，還一套套的，把我頂得都沒話說！……有她護著，所以小四才毛病這樣大！"

　　柳鶯說到這裡，下意識向屋外張望一下，生怕被灰灰的奶媽聽到了。

　　喬陽笑著說："沒事兒呀，柳鶯！看你這副鬼祟樣子！我不是說了嗎？今天上午我給奶媽放假，她到前門去了，過了晌午才回來呢！"

　　那邊王汀和武正平終於開始了正式談話。王汀說："正平，特殊基地可是咱們國家用金子壘起來的！它的成敗，關係著新中國的存亡和發展！這次軍委幹部部調你擔任基地軍管會主任、軍事總代表，這副擔子很重！我舉薦幹部的時候，也是費了心思的！你是知識份子出身的幹部，在地方在部隊都工作過，幾十年來，獨當一面，兢兢業業，認真負責，沒有出過大問題，這是上面同意選拔你上來的主要原因！你到了基地，還要發揚你細心謹慎的老傳統，要團結基地專業技術幹部，千萬不要出紕漏啊！"

　　武正平說："政委，您放心吧！這幾天已經聽了不少下面先頭部隊的彙報，我心裡已經有了底。到基地以後，我會一絲不苟按順序佈置工作的！"

　　此時張雲錦進來了："首長，開飯吧？"喬陽趕緊說："對，對，大家吃飯吧！飯桌上再聊！"

　　眾人都站起身來，只有王汀，他身體瘦弱，膝上壓著二十斤重的灰灰，一時沒有站起來。

　　小秀急忙上去抱起灰灰："司令員，把灰灰給我吧，她該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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