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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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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他摟著我的腰出門,我實在撐的難受懶得邁步子,就對他說"慢點。" "你像多長時間沒吃過飯一樣玩命,我們家虧待你了嗎?"說歸說,他還是自覺的放慢了腳步。 我傻笑,第一次想對他傻笑,抱著他的胳膊撒嬌,"這裡好吃嘛。" 他表現出萬分厭惡我傻笑的模樣,撇了撇嘴,滿不在乎的說"爛泥扶不上牆,這有什麼好吃的!" 我繼續笑著往前走,對他的話根本不在意。見我沒反應,他又嘟囔了一句:"愛吃就讓范阿姨學著做,不過事先說好,你們中午做,我不愛吃!" 我假裝沒聽見,四處張望旁邊的小店,路邊正好有一家賣花的花店,興沖沖拉著他進去,發現裡面剛剛好有惠蘭,十塊錢一把,便宜的厲害。我挑了一把回頭望著他,淩棠遠皺眉:"看我幹什麼?" "我母親在我小的時候就喜歡買惠蘭,很便宜,但有家的味道。"我看著他笑道。 淩棠遠聽我提及母親突然口氣冷淡:"北京惠蘭和你們那邊不一樣,別買了。" 我輕輕撫摸著黃色的小花瓣,並未察覺:"差不多就行,哪能找到一樣的呢?反正只不過是個替代品,何必計較太多。"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掏錢付帳,而後獨自離開花店,我拿了花跟在後面,不知道他又為什麼鬧脾氣。 大概是以為我的話裡有話,暗中影射了方靜和我的替代關係。 我苦笑,他還真是心思細膩,這都能聯繫到一起。 回到家范阿姨看見我懷裡抱著的惠蘭也是眼前一亮,找個花瓶美滋滋的插上,一邊修剪枝葉一邊還說:"你這個習慣和你母親一樣,就是喜歡個花阿草阿的。" 我好奇,"范阿姨,你怎麼知道我母親喜歡花草?" 她似乎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支吾過去:"你母親打電話說的,讓我多給你準備點花草,我隨口答應就忘記了,我想她也是喜歡吧,不都說女兒像媽嘛。" 淩棠遠從進門開始一直默默注視我,目光很奇怪,似乎想對我說什麼,"墨墨。""嗯?"我端著花瓶回頭。 "你和你母親感情怎麼樣?" "當然很好,有問題嘛?"我突然想跟他解釋剛剛我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結果他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懶洋洋的一句:"哦,沒事,有點累了,睡覺。"就把事情擋了過去。 從那天開始,淩棠遠變得異常忙碌,時而見不到面,時而不回來住,我挺著大肚子抱著玩具熊在房間裡來回的走,在所有能看見外面的窗子前佇立,就是看不見他車子在花園前出現。 我已經越來越依賴他,幾日不見還會想念。有時候我把自己的行為怪罪為冬天的飄雪前的惆悵,有時候我把自己的行為理解為孕婦產前抑鬱症。 這究竟是什麼,沒人能給我一個正確答案。 某天,他終於回來了,也帶來一條奇怪的消息,他說我母親消失了,丟下正準備再次動手術的曄曄消失的無影無蹤。 誰都找不到她。 塵封恩怨 腳下是我摔碎的碗,黑色大理石上散落著陶瓷碎片,像我此時的心情,七零八落。除了站在桌前發愣,我幾乎做不任何事,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在我印象裡,母親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我和曄曄無論是上學,還是出門找同學玩耍,只要回過身,隨時都會看見母親靠在油漆斑駁的木門旁對我們微笑。 我們知道,她在等我們回家,而且會永永遠遠的等下去,可是今天,我第一次才發現,原來她也會離開,也會消失,在我們忘記回頭的時候,突然的,一聲不吭的沒了蹤影。 淩棠遠不讓我搭飛機回家去看看情況,我只能默默坐在沙發上流淚,無聲抗議他的獨斷專行,我想,他一定是怕肚子裡的孩子會出事,如果我不是正在孕育淩家財富的母體,隨便我飛到天涯海角他都不會阻攔。 "我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有些事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你回去了,什麼都解決不了。"他來回踱步,憤然的踢開擋住道路的椅子,甚至還顫抖著手指點燃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口,抬頭看見我無神的雙眼,又狠狠按滅在煙灰缸裡。 他說,"你弟弟現在很好,已經有人幫他辦理住院事宜。他還不知道你母親失蹤了。" 我對他的解釋不想理睬。雖然曄曄現在不知道母親的事,但我知道他一定很快就會發現,因為母親不曾離開過我們,只要離開,孩子們都會切身感受到來自母親身體的溫暖驟然流逝,曄曄現在已經出現瓣膜排斥反應,如果再被刺激,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說:"不管母親去哪裡了,請你讓我去照顧曄曄,他現在需要我,我必須頂替母親的位置。" 他看都不看我,陰鬱著臉說:"不准,現在不准離開,你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滑下沙發拽住他的胳膊哀求:"求你了,放我走,我要去照顧曄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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