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計局長(27)_黃淩

二十七

　　晚上，不到七點，統計局的人員及家屬、孩子就擠滿了會議室，等待著晚會的開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嘰嘰喳喳攀談著、議論著。政府大院其他單位的人，三三兩兩也來看稀奇、湊熱鬧。VCD放著《狼愛上了羊》、《兩隻蝴蝶》、《月亮之上》、《一萬個理由》之類的流行歌曲，把氣氛烘托得十分的熱鬧、喜慶，就仿佛誰家在娶媳婦辦喜事一樣。小孩兒們在會場裡竄來竄去、追著打著、笑著嚷著。

　　八點，晚會準時開始。艾吾言首先講話。艾吾言換了一件新西裝，打著領帶，頭髮上了髮油，梳得齊整光滑，皮鞋也擦得鋥亮。整個看上去像換了個人似的，猶如娶親的新郎官兒。他站在舞臺上，手拿話筒，顯得有點緊張，有點激動。當主持人穆榮剛宣佈晚會開始，請艾局長講話時，艾吾言眼窩一熱。他不是怯場，而是被大家的熱情參與所感動。看著春風滿面的全域人員，聽著大家的掌聲，一股暖流在心裡流動。是呀，統計局就是一個整體呀！

　　掌聲落下時，艾吾言說：「同志們，朋友們，今晚我的心情無比激動，這是我們統計人的晚會，是歌唱統計人的晚會。我是統計戰線上的一個老兵，統計事業曾是我的夢想。統計雖然清貧，雖然枯燥，但選擇它我不後悔。作為一個統計老兵，今晚我給大家帶來一個詩朗誦節目，朗誦我創作的《農調隊員之歌》。」

　　說罷，艾吾言操著不太標準的普通話開始朗誦他的詩作《農調隊員之歌》。艾吾言很投入，那表情、那聲音、那動作，就像一個演員。「進了農調門／便是農調人／不怕人道農調苦／風吹日曬一身土／哪管人說農調難／起早貪黑不得閒／拳拳公僕心／殷殷農調情／黃土地裡留腳印／百姓家中聽笑聲／一路放歌大步走／廿年無悔寫青春／你是農調人／我是農調人／平凡雖如一棵草／棵棵綴成滿眼春／普通好似一滴水／滴滴鑄就農調魂。」這首詩歌是艾吾言在統計局工作時創作的。因為是自己的親身感受，所以朗誦得很有激情。朗誦罷，晚會現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艾吾言向大家鞠了一個大大的躬。「再來一個要……不……要？！」不知誰喊了一聲。跟著，大家齊聲高喊：「要！艾局長來一個！艾局長來一個！」伴隨著喊聲，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艾吾言歉意地笑笑，拿著話筒面對大家說：「我五音不全，南腔北調的，讓大家來吧。」他再一次鞠躬致謝。可大家不願意，又大聲高喊：「領導要帶頭，再來一個！」

　　「盛情難卻，好吧，獻醜了，再唱一個，滿文軍的《懂你》。」艾吾言說罷，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唱了起來：「你靜靜的離去，一步一步孤獨的背影，多想伴著你，告訴你我其實多麼的愛你……」

　　「好！鼓掌！」不知誰又吆喝了一聲，聲落掌起。艾吾言晃動著手，跟大家打招呼，意為謝謝鼓勵。然後，接著唱。那悠揚的歌聲，讓大家陶醉在其中：「把愛給了我，把世界給了我，從此不知你心中苦與樂，多想告訴你，你的寂寞我的心痛在一起……」

　　艾吾言表演罷，接下來是大家表演。開初人人報有節目，考慮到時間有限，並根據節目的品質，刷下去了一部分節目，保留了「精品」。的確不錯，以下的節目個個精彩。辦公室和綜合科合唱《愛在數海》。這是在全國統計系統流行的一支歌。優美的旋律，打動著每一個人。臺上唱，台下和唱，氣氛熱烈：「闖過風雨潮頭／聽過濤聲彭湃／我更愛心中的數海心中的數海／啊，波光蕩起生活色彩／啊，浪穀湧動經濟潮來／數海的壯觀／數海的神奇／展現統計新時代……」

　　梁敬業也準備了節目。他表演的是詩朗誦。梁敬業大大方方地走到舞臺上，向大家鞠了躬，然後朗誦：「我朗誦的題目是：《統計人，我為你自豪！》。是誰？整日耕耘在報表的田野裡／是誰？常年沉浸在數位的海洋中／誰的窗口，深夜還亮著燈光？／誰的微機，春節還依然繁忙？／啊，這就是我們統計人喲，這就是我們統計局的時尚／報表一張張／數位一行行／文章一篇篇／調查一樁樁／清苦的生活，沒有誰抱怨／繁重的工作，你依然覺得天不荒，地未老／選擇了統計，就無怨無悔！／選擇了統計，就勇往直前……」梁敬業那感情真摯的表演，又一次打動了大家。

　　「好，好！」外單位的人越來越多，他們融入了統計隊伍，拍著手，喝著彩。

　　這時，二樓的通信員小李跑了上來，他後面跟著縣長鄭百業。鄭縣長家不在本縣，週末一般不回家。晚上，他在二樓辦公。他聽到四樓又是唱，又是笑，熱鬧非凡，好奇地上了四樓。

　　艾吾言迎著鄭縣長，彙報說：「我局辦的晚會，活躍活躍氣氛，宣傳一下統計工作與統計人員。」

　　「我看看。」鄭縣長向艾吾言擺了擺手，示意不驚動大家。邊輕輕地說，邊往會議室走去，走到人群的背後站著，伸頭向臺上看去。

　　這時，梁敬業還在朗誦那首《統計人，我為你自豪！》的長詩。「統計人，你是我們時代的自豪／統計人，你是我們時代的驕傲／清貧，造就了你無私的品格／奉獻，寫滿了你亮麗的人生／我們的事業，平凡而神聖／人的價值、人的尊嚴／不在於你來自哪裡／而在於你去向何方……」

　　「不錯不錯，太感人了。」鄭縣長被感染了，讚不絕口。這時，艾吾言跨上舞臺，從主持人手裡奪過話筒，激動地說：「同志們，鄭縣長來看咱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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