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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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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景景正哭得無力,這時身旁有人輕輕遞來一塊手巾,帶著女士特有有清香,這讓她放下了警惕。她抬頭,看到一個跟自己年齡不相上下的女人,正一臉客氣地看著她,雖然表情很模糊,卻有一種跟自己一樣的哀愁。 「你好。我叫胡小昔。」對方大大方方地伸過手來,「這裡不適合喝多,會失態的。」 此時此景,聽到如此溫暖人心的話,且這樣安慰的話出於同類的口,這讓阮景景放輕了警惕,很痛快地接過紙巾,「謝謝。阮景景。」 胡小昔剛來這座城市,因為一個人寂寞,所以經常到酒吧消遣。在這裡,她自然見慣了太多男男女女間的曖昧,一個眼神或是一杯薄酒,就能換來一夜情或是一夕愛。可她不願意,在她心裡,自己是屬於霍利的,只要他在,她便在;只要他愛,她便是純潔的。愛到了死胡同,這就是胡小昔的命。 「我知道你為什麼哭,同為女人,我理解。」胡小昔不無感慨地說。 阮景景面對如此單刀直入的同類,倒有些赧顏起來,「是,你猜得沒錯,為了一個男人。一個我愛他,他不見得多愛我的男人,一個毀了我婚姻幻想的男人。」 「你倒比我好。至少還有婚姻可期待,而我,只是一個站在愛情門外的第三者。」胡小昔也許是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憋悶太久,所以對著阮景景倒十分坦誠,「我為了他,拋棄了家裡的一切,以為愛情會開花結果,來了才發現,他是個有婦之夫。」 胡小昔的遭遇讓阮景景突然止住了眼淚。她這才發現,這世上還有比自己還淒慘的女人,如果說自己只是被同類恥笑為第三者,那麼可憐的胡小昔不僅是被同類恥笑,更是被異類欺騙的可憐人兒。 「胡小昔,你別傷心,那樣的男人趁早離開就是了。」 胡小昔無比自嘲地笑,「離開過,卻發現,根本離不開。我愛他,所以又回來了。你說,我這樣的女人是不是犯傻?」 阮景景沒有立即回答,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對方,就像不知如何安慰自己一樣。面對愛情,背面裡的女人總被人恥笑為犯傻,可又有誰能理解,一個女人之所以願意站在背面去愛,完全是因為太愛。而這種愛一點也不比正面的女人少。可這種愛,卻永遠不會被人理解。 「是吧?你這麼認為?」胡小昔呷了一口酒,神情悽惶,「可是,可是,我真的愛他。我相信他也曾十分地愛我,我們在一起比任何情人都快樂都幸福。雖然……最後這只是一個騙局,可我知道,他不是存心要騙我,他只是不忍心……」 胡小昔接下來的這幾句話,讓阮景景突然就想罵句傻,「胡小昔,你還真是……夠可以的。一個男人真愛你的話,就不應該有一絲一毫的欺騙,哪怕他結了婚也要如實相告。一個存心騙你的男人,從開始就居心不良,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再糊塗下去。」 「不!我不相信他是存心的。我看得到他眼裡的深情,我能聽到他聲音裡的歉疚。我理解他婚姻裡的苦衷。我知道,他是……」胡小昔像個生活在幻想裡的公主,依然把霍利想得那麼完美。 這一下卻惹得本就喝多了的阮景景有些不高興,生性潑辣的她把酒杯一甩,大聲罵道:「真傻。這年頭還有你這樣的傻女人?被人玩了、騙了,結果你還不知悔改,還癡迷不悔。你傻不傻?天下就沒有男人了?你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阮景景如此一吼,不僅讓胡小昔難以接受,明明自己是好心好意來安慰對方的,卻討來一頓罵,再看看四周驚訝的目光,她恨不能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她轉過身,不再理阮景景。 已然喝多的阮景景,突然變成了愛情專家,她不依不饒地扯著胡小昔繼續教訓,「要輸就輸給追求,要嫁就嫁給幸福。那個男人明明不能帶給你幸福,你這種所謂的追求還有什麼意義?傻妹妹,趕緊收手吧!離開他!離開他!離開他!」 「可已經來不及了呀。」胡小昔弱弱地說。 「來不及,那就等著受傷害吧!我的傻妹妹,為什麼非要跟我一樣,等到遍體鱗傷才知道是愛錯了呢?傻女人……」 阮景景喝多了,連叫帶嚷,有幾分尖銳。胡小昔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已然受傷太深,只有深深受傷的女人才會對同樣遭遇的同類如此歇斯底里,因為她們不希望自己心裡的痛讓同類再繼續承受下去。——這才叫惺惺相惜。 早上醒來,頭有些痛,本不想起的阮景景卻離到了廚房裡香味,努力地睜開眼,乳白色的床,粉紅色的床單,連家裡的傢俱都變得陌生。很明顯,這不是自己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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