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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回臥室時,時鐘剛好敲了十二下。一下下,仿佛敲在了許慕芸的心尖上,生疼生疼。她默默地數著,數著,一直數到最後一下,然後在心裡默默地念叨,只要時針不過一點,就還算是今天的事,今天的事可以不計較,一旦過了今天走到明天,就絕對不能輕饒霍德!

  窗外,一簾清冷的月光照進來,比許慕芸臉上的淚水還要冰冷。

  終於,許慕芸不知輾轉了多久,霍德開門的聲音終於傳進耳朵裡。那麼真切的鑰匙聲,在過去她會覺得是噪音,如今聽起來卻像極某種昭告——這個男人心裡還是有這個家的,就算自己已經從他的心房裡搬了出來,至少家還是在的,這也是一個安慰。

  許慕芸心裡的氣,就在那刻一點點地沒了,她甚至還想爬起來給對方倒杯開水,或問幾句辛苦了之類的客套話。不知為何,一看到對方回來,她竟有了一種新婚時才有的那種興奮,仿佛對方真的是加班加晚了,正為了他們共同的生活在奔波。總之,回來就是好的,回來就一切還有希望。

  許慕芸的內心,其實是很看重霍德,更看重這場婚姻的。為了這個家,只要他能按時回來,她甚至可以不再計較前面發生的一切。她甚至覺得,妥協算什麼?或許有些委屈,但委屈過後,日子還得照常過,不是麼?

  在許慕芸的心裡一切都正朝著好的方向走著走著,可霍德的手機倏然響起時,她的心又開始不平靜了。這個電話來得真不是時候,也一定不是正經電話。

  果然,霍德一臉小心地朝臥室看了看,然後走到陽臺上,低聲應著,最後還囑咐了對方幾句,貌似親切又關心的樣子。這種曖昧的態度徹底將許慕芸惹怒了,她很大聲地翻了個身,然後大聲地責備道:「這麼晚還回來做什麼?死在外面才好呢!」

  沒開燈,霍德站在暗影裡很久不動,最後許慕芸聽到一聲歎息,然後對方進了衛生間。別說是像樣的解釋,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

  什麼也沒有,有的只是那聲歎息。他是在歎什麼呢?歎這場婚姻的值與不值?歎自己的人老珠黃?還是歎當初走到一起的兩個人是一場錯誤?許慕芸想不明白,越想不明白越要想,想到頭痛時,她掙扎著將燈打開,然後直直地坐在床上等霍德。

  她想,反正已然這樣了,不如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就算自己願意妥協,也要對方親自點頭才行,不然再這樣癡傻地走下去,自己總有一天會變成真瘋子!

  終於,霍德頂著一頭濕發從衛生間走了出來,明晃晃的燈光下,許慕芸披頭散髮地坐在床上,著實嚇了他一跳。

  「這麼晚了,還不睡?」

  許慕芸沒回答,抬頭看他,很認真,很冷漠,同時還帶著幾分質疑。霍德被她看得不知所措,低頭看自己,並親自抬起衣袖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確定無誤之後,輕鬆地笑了,「怎麼了?我變成外星人了?」

  此時此刻,女人在家裡心如火焚,在外風流歸來的男人卻依然談笑風生。遇到這樣的男人,對哪個女人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侮辱。明明心不在這個家了,卻依然裝出一副超脫的樣子,想要做到外面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的男人,還真是虛偽。

  這一切逼得許慕芸毫不客氣地罵出了聲:「你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你天天敷衍兩頭,不累嗎?霍德,我看你就是缺德!欺瞞家裡的,欺騙家外的,你是人還是畜生?」

  「許慕芸,你如今跟個潑婦一樣!我怎麼就成了畜生?我哪裡對不起你了?你這女人,越來越不像話!」霍德也有些惱。

  「你忘恩負義!狼心狗肺!放蕩無恥!」結婚六年來,這還是許慕芸第一次如此潑婦地罵霍德,而逼她成潑婦的,不是別的,正是霍德的出軌。女人之所以改變,有時完全就是被男人逼出來的。那麼,面對妻子的責駡,有錯在身的霍德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慕芸,你能不能別再鬧了?有完沒完?」 霍德有些不耐煩,甚至拿起了枕頭想進客廳睡,但還是被眼疾手快的許慕芸攔了下來。

  「你幹什麼?跑到客廳去為她守節?還是知道自己髒,怕沾染了這張婚床?霍德我告訴你,今天不把想這事兒說清楚,別說婚床,就算是客廳,你也休想睡成!在外面偷嘴偷累了,跑到家裡來歇息片刻,然後再放虎歸山?這樣的傻事我許慕芸不會做!說,你跟她到底有完沒完?你對這個家到底想要不想要?」

  「無理取鬧!不想要,我回來做什麼?!」霍德打了個哈欠。

  許慕芸白了他一眼,「想要可以,立即跟她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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