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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德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告訴你早就斷了,早就斷了,你怎麼突然不相信我的話了?」

  「相信你?相信你們男人的話,還不如相信一頭豬!豬至少吃飽了不會胡思亂想,男人卻是個個溫飽思淫欲,恨不能個個秦始皇,天天當新郎!你們男人還有一個好東西嗎?有嗎?」許慕芸咆哮著,越說越氣,沒來由地想打人。她一順手,一個枕頭飛了出去。

  霍德接過了枕頭,抱起來,往客廳走去,走得太急了,不小心額頭撞到了門上,痛得他捂住額頭不停地抽氣,他揉了又揉,還是沒止住疼,轉個身沖許慕芸惱了,「都怪你!疼死人了!真是的,有完沒完……」

  許慕芸沒有再追問下去,立即撲上去扳過對方的臉,一臉的關切,「撞出包沒有?要不要擦點紅花油?我來看看。」

  她滿心焦急,仿佛剛剛什麼也沒吵過,仿佛還是一對相互關心相互呵愛的夫妻。兩個人的手在半空中打了結,又倏然分開。許慕芸退回到床上,不再說話,雙手抱著膝蓋,委屈得像個孩子,突然嚶嚶地哭了起來。

  霍德因為剛才的一撞,仿佛突然清醒似的,走到床前將枕頭放下來,輕輕抱過許慕芸的肩膀,小聲地安慰說:「慕芸,我不會不要你跟孩子,我們不要再鬧了,好不好?相信我。」

  又是相信我——一個男人明明背叛了婚姻,卻依然要婚內的女人相信自己。這樣的話說出來像笑話,且明明是假話,可婚內的女人卻常常願意去相信。

  此時的許慕芸,仿佛一個玩累了鬧疲了的孩子,頭一歪,倒進霍德的懷裡放聲哭泣,「嗚嗚……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我們組成這個家容易嗎?我們的一切來得容易嗎?想當年我們一無所有,那時多幸福呀,如今……你真的忘記得了過去嗎?真的不記得我們當初是多麼艱難才走到今天的嗎?」

  霍德的眉頭輕輕皺了皺,把自己的唇湊過去,想用吻蓋住許慕芸嘴裡不停的嘮叨,許慕芸突然轉過去頭,說不清為什麼,她只是本能地閃了過去。然後兩個人難堪地坐在床邊,手一點點散開,尷尬地不知所措。許慕芸想了想,怕好不容易回來的霍德再走出去找野食,她不得不違心地說:「那個……我去洗一下。」

  許慕芸進了衛生間,覺得自己心裡亂極了。她擰開水龍頭,任水嘩啦啦地流著,可怎麼流也流不過她眼淚的速度。一種委屈湧上她的心頭,讓她感覺堵得慌,不哭不痛快。可又怕哭得聲音太大,惹得霍德厭煩。

  婚內的女人,不論面對怎樣的委屈,總希望讓另一半知道,可若這委屈是另一半給的,女人是打死也不願意說出來的。為什麼?為愛。因為她愛自己的男人,愛自己的家,因為她想要維護這份愛,想要維持這個家。

  水流了一地,許慕芸想起還在床上等自己的霍德,趕緊擦去了眼淚,胡亂地洗了兩把,然後套上浴袍便往外走。開衛生間門的時候,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霍德剛換下來的衣服上,女人的敏感讓她忍不住拿起來,聞了又聞,這一聞,她剛剛平靜下來的心瞬間又沸騰了!

  自己明明不化妝、不用香水,這衣服上卻全是化妝品跟香水的味道!這味道就是霍德出軌的旗幟,它獵獵作響地昭告許慕芸,自己床上的男人剛剛從另一個女人的床上滾下來,他身上有那個女人的吻痕,他心裡有那個女人的痕跡!

  心,就在那刻崩裂了。許慕芸站在衛生間門內,兩條腿一軟,突然就坐在了濕漉漉的地上,怎麼爬也爬不起來。她覺得,自己真的沒有力氣掙扎了,甚至不敢想像,再掙扎下去會是怎樣的結果。

  這時,門外傳來霍德的敲門聲,他叫著許慕芸的名字,很平靜,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許慕芸趕緊爬起來,想著或許是自己在衛生間待得時間太久,他怕自己出事。她開了門,還想本能地掩飾一二,可不料想,對方只是尿急,想上廁所。

  一個男人帶著熱情應酬完外面的女人,稍有點良心的話,對家裡的這位至少也應該熱情點吧?哪怕是自己在外面已然被激情燃燒成了灰燼,可就算是灰燼也應該有少許的熱量存在吧?不發光,發點熱,行不行?許慕芸悲哀地想來想去,她感覺自己連霍德殘留的光熱都得不到了,還有什麼可指望的?剛剛自己還在天真地認為,夫妻之間一方有外遇,或許是另一方在性事上的不完美造成的,她甚至想好好撫慰霍德一番,將他的心跟身體一起拉回這個家。可是,照現在的情形,已經失敗了一大半。

  放棄嗎?許慕芸固執地否定了。既然想從頭來過,既然做好了妥協的準備,怎麼可以輕易地放棄?她索性換了乾淨的衣服,一直等在衛生間門口,這時霍德也方便完了,從裡面晃晃悠悠地走出來,然後一語不發地倒回床上,等到許慕芸一腔羞憤地打開自己的身體時,他已經發出了極為洪亮的酣聲。那聲音一聲聲的那麼刺耳,讓許慕芸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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