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人(74)_孟宇

七十四

　　半小時之後，妹妹開始上菜，見他們如此僵持很是吃驚，順口說："姐姐，孕婦可是少吃油膩的吃食噢。"

　　老賈猛地一驚：怎麼，懷孕啦？怪不得小妮子這般神態。哈哈，宋嘉呀宋嘉，老賈壓根沒有生孩子的思想準備。她大學還沒畢業，怎麼辦？孩子來得太早了。他站起來，一把將宋嘉摟在懷裡，親吻著她的烏黑的秀髮，疼愛地問："真懷孕啦？"宋嘉使勁點點頭，就在他懷裡及幸福又委屈地哭起來。她這一哭，老賈就無法開口說處理孩子的想法了。

　　姊妹倆是吃過晚飯了，就陪他喝酒。姐姐小心吮了一小口，就再不肯喝了。妹妹就說："賈老師，姐姐這是愛護她兒子哩，她不能喝了，我陪你吧。"老賈就笑笑端起杯子和妹妹碰了一下，一口氣，把一杯啤酒喝了。姐姐小心提醒："你酒量不行，慢點喝。"妹妹就說："賈老師得了兒子，這是高興的，難得他放得開，讓他喝。"

　　賈愚儂端起杯子舉到姐姐面前："小嘉，你辛苦了。謝謝你。"宋嘉端起杯子碰了一下，酒不沾唇就又哭了。懷孕的女人的神經都是敏感的，眼淚也使廉價的。她深愛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她有一種預感，總有一天他會忽然人間蒸發消失得無影無蹤……想到這，一種恐懼立刻傳遍她的全身……於是她哭得更厲害了。

　　飯是吃不下去了，老賈就扶宋嘉到臥室休息。妹妹收拾餐桌。宋嘉和賈愚儂回到臥室相擁躺在床上，宋嘉還是哭個不停。

　　"是不是害怕？"老賈試探地問。宋嘉點點頭，順手摸一張紙巾擦了擦鼻涕眼淚，羞澀地看了賈老師一眼。老賈接著說："你還沒有完成學業，先把孩子打掉吧。"

　　哇-----宋嘉像被蠍子蜇了一樣，跳起來哇哇大哭起來。妹妹從廚房沖出來，手上還滴著水："怎麼啦，怎麼啦！"受了委屈的姐姐撲過來和妹妹擁抱在一起，妹妹受到感染，一股委屈湧上心頭，哇-----，也放聲大哭起來。

　　賈愚儂趕緊說："姑奶奶們，小點聲，小點聲，隔牆有耳。"懂事的姊妹倆立即調低了音量，但是哭泣並沒有停止。

　　哭累了以後，賈愚儂終於弄明白了她們的意思。他盤算半天就說："你們的愛情讓我感動。在今後的日子裡，我會真心對待你們。要生孩子就要做兩件事：第一，我找醫生開病假休學一年；第二，把你們的媽媽弟弟請過來，讓媽媽幫助照顧你和孩子。第一條好辦，第二條，就不知你媽媽什麼態度？"

　　姐姐看著老賈沒說話，可神態是感激的。妹妹主動說："媽媽工作我來做，媽媽都是愛我們的，她不會看著我們受苦。"

　　賈愚儂就用手指刮了宋嘉的鼻子一下，然後，三個人就笑了。笑到一半，姐姐沉重地歎了口氣。哎-----

　　妹妹說："賈老師，我也要生一個。"

　　賈愚儂伸手拍了她一巴掌："省省吧，你。"宋佳一吐舌頭，又扮了個鬼臉，不過她漂亮的眼睛裡噙著盈盈的淚水，就像晴朗的天空生出了雲彩。

　　"賈老師，"妹妹躊躇很久鼓足了勇氣說："我想問句話，你聽了千萬不要生氣。"

　　"嗨，嗨嗨，"老賈笑起來："你可是個小鬼頭，我不生氣，你問吧。"

　　"韓媽媽最近好嗎？"

　　"你說是韓雪？很好啊。怎麼扯她那去啦？"老賈如墜五里霧中。

　　"有句話憋在心裡很久了不敢問，如今宋嘉懷孕了，我就非問不可啦。我跟你的時候咱也不是處女，韓雪最近又給你推薦了幾個處女？"

　　"豈有此理。"老賈裝作生氣，騰地從床上蹦了起來，還會偷換概念，先來有罪推定，不問有沒有而直接問幾個。姐姐屏住呼吸緊張等待老賈的答案。

　　"你可答應了不生氣的哦。"

　　"她真的推薦過幾個，我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且，我告訴她，今後不許給我整這鱉肚子。"

　　"改邪歸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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