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人(57)_孟宇

五十七

　　古麗送走葉書記就回到了病房，劈頭就問葉書記是不是調查他和唐靜宜的事。艾和平知道瞞不過，就說是。古麗就說："你們兩個是怎麼搞到一起去的。"艾和平說："我們是合作單位嘛，去桃花穀建學校很正常。"古麗就說："艾和平，小徐都犧牲了你還撒謊，就不怕鬼拿你。你們去了好了寺，成雙成對的，好浪漫，好溫馨，好不要臉…….."艾和平就說："姑奶奶你小心點，省紀委調查組馬上就到，你要我死呀。"古麗一激靈，馬上冷靜下來，就像高速行駛的汽車突然急刹車！古麗知道她和孩子的命運和眼前這個男人是捆綁在一起的。她馬上撲到病床上的艾和平身上："老公，我愛你，我怕失去你。失去你我沒法活啊。"艾和平摟住她說："別說傻話了，沒有你就沒有我艾和平的今天，今生今世，我們同呼吸共命運。"古麗就百感交集地哭起來。突然，一直沉默的艾未來沖上來抓住爸爸的手："不許你欺負我媽媽！"艾和平一愣，古麗就破涕為笑了："乖兒子，以後你可以保護媽媽了。"艾未來就認真地點頭說："是的！"

　　事後，艾和平問古麗為什麼沒有大鬧一場。古麗說："我是你原配，又有兒子；那小妖精年輕漂亮，氣質高雅。我們倆各有優長，你有搖擺是正常的，男人本質上都是花心的。姜書記正在派人調查你，我大吵大鬧，必定成為省紀委攻擊你的口實和武器，相當落井下石，那你很可能背個處分什麼的。這等於攤牌：要我還是那小妖精。你在氣頭上，肯定選擇她。等於我把你趕走，拱手讓給她。我才不那麼傻。我生是艾家人，死是艾家鬼。"艾和平就調侃說："真乃大智也。真有那麼愛我？"古麗就說："有個座右銘我得告訴你。"艾和平說："願聞其詳。"古麗就一字一頓地說：

　　"熟了的桃子，絕不能讓別人摘走！"

　　艾和平心頭一熱，心靈最柔軟的地方一陣刺痛。這樸實無華的語言，其實是妻子愛的宣言！

　　那天下午，省紀委調查組來了一胖一瘦兩個年輕人。艾和平很認真地接待了他們。胖子負責問話，瘦子負責記錄。下面是對話記錄：

　　胖：據反映，六四的時候，你是白省長得力幹將。現在，白省長被隔離審查，你有什麼看法。

　　艾：我沒看法。這是組織的事。我和白省長只是工作關係。

　　胖：態度不端正。據說你和椰城市民後援團有聯繫？

　　艾：有聯繫。

　　胖：什麼聯繫？

　　艾：是我親自把他們一網打盡的。

　　胖：你似乎同情後援團團長蒙田？

　　艾：不同情。

　　胖：為什麼不儘快結案?

　　艾：有些證據還在收集。我們安排了精兵強將。

　　胖：你身為有婦之夫，為什麼與省電視臺記者唐靜宜到深山幽會，並造成車毀人亡的惡性事故。

　　艾：首先，對於發生事故並造成司機小徐犧牲我很難過，也願意承擔責任。桃花穀是椰城公安局和省電視臺共同的扶貧點，我和唐靜宜同志是受組織委託到桃花谷落實小學建設事宜的。我到桃花谷是葉書記批准的，唐靜宜也是電視臺派出的。根本不是什麼幽會。

　　胖：你確定葉書記批准你到桃花穀？

　　艾：確定。

　　胖：除了桃花穀還去過什麼地方？

　　艾：沒有。

　　胖：有人說有。

　　艾：誰說的？是哪？

　　胖：據說唐靜宜在高速公路攔截車輛時，持槍並開槍。

　　艾：當時情況危急，是我命令她這麼做的，我願意承擔責任。

　　胖：今天就問到這。今後有什麼問題，還會找你。

　　艾：好。

　　省紀委調查組一出門，艾和平就差點罵出聲來："鱉肚子，敢在班門弄斧！"

　　當天下午，艾和平就辦了出院手續。艾和平一家回家團聚。當天晚上，古麗就想和老公親熱，艾和平有點疲勞想推辭，不過，一想到古麗感情上的波折，艾和平還是決定挺身奮戰，藉此修補一下夫妻感情。但是，他們遺憾地發現：艾和平陽痿了。無論怎麼挑逗，那傢伙就是不膨脹，最後古麗嘴裡含上溫水吸吮也沒作用。直到兩個人渾身是汗。他們很頹然：車禍傷著哪了？太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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