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人(45)_孟宇

四十五

　　艾和平首先恭喜他：市委同意提升他為公安局黨委書記、常務副局長。職別由副處升為正處。王副局長自然是一陣感激。接著，艾和平介紹了苟福仁來他這得經過。王副局長就笑了。早在意料之中。在椰城連鬼都知道，一個多億的工程，一個副局長不可能有拍板權。

　　兩個人商量：椰城公安大廈的資金基本落實了，拿出幾十套做商品房出售，家屬樓的缺口，就徹底解決了。

　　這樣一算，倆人都來了信心。王副局長調侃說：部分幹警在海瑞墓整風的時候說了怪話，什麼火車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現在看，火車可以推的，牛皮也可以吹的嘛。艾和平也笑了。他說："老王，咱可不受賄也不搞小金庫阿，先拿20萬，為桃花谷建小學。其餘的我要再裝備100台三洋250cc，20台桑泰納轎車。怎麼樣？"王書記就說："常委，跟著狗吃屎，跟著狼吃肉。

　　艾常委忽然想起："我要你給我掏騰的花梨木傢俱，有著落了嗎？至少兩件。"王書記就說："正想給你彙報呢，一件是一張條几，據說是清朝中期的，不錯。另外一對明式太師椅，藏家怎麼也不肯賣。"艾常委說："價錢沒出到位吧？"王書記說："我都出到3萬了。"艾和平說："價格我不懂，但是，我要結果：就是拿下。"王書記："那我可來黑的啦。"艾常委就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32

　　椰城公安局新基地開工典禮搞得很隆重。苟福仁用鋼管在工地搭起了臨時主席臺，主席臺上紅旗招展，一個充氣彩門緊傍毛竹紮的大門，兩側是氫氣球飄帶在空中的一副對聯，

　　上聯：高標準嚴要求百年大計建設椰城第二故鄉；

　　下聯：搶時間爭速度公安基地八百福建鐵血男兒。

　　艾和平見對聯寫得不錯就問："老苟，挺有文化嘛，讀了幾年書？""嘿嘿，三年。""對聯寫得不錯。""嘿嘿，花了200塊，請一個擺地攤的寫的。"南海建省，大批大學畢業生、年輕學者盲目南下，很多人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為了生計，開小飯館，販賣舊貨甚至擺字攤卦攤。艾和平就不說話了，他清楚苟福仁的絕招就是密碼箱，也明白密碼箱的殺傷力。

　　台下，兩個方陣，一個方陣是300名幹警，另一個方陣是300名頭戴安全帽的農民工。整齊而威武。省政法委書記、公安廳長、財政廳長，市委葉書記為首的四套班子基本到齊。省市電視臺、電臺、報社以及中央駐南海新聞單位都派出了記者。總之，新基地，風風光光就開了工。

　　主席臺上葉書記見到艾常委，就問："聽說新蘭桂坊今晚也要開業？收到邀請沒有？"艾常委就說＂收到了，正猶豫是否出席呢。＂葉書記就抱怨說："他們怎麼不給市委發個邀請呢？"艾和平說："邀請了也別去。搞娛樂行業的，黃賭毒三樣，毒和賭都是可以禁的，惟獨這黃，恐怕不好禁。你想呀，外商都到您這反映，沒了蘭桂坊椰城沒意思。那意思是什麼？"葉書記說："就那點意思唄。"艾和平緊接著說："對呀，既然新蘭桂坊有可能踩黃線，您還是離遠點好。今晚，我也不一定出席，免得傳我是他們保護傘。"

　　"新蘭桂坊老闆聽說是菲律賓人，可靠嗎？"葉書記忽然記起有人反映賈愚儂這個人很神秘。艾和平笑著說："我親自把的關，沒問題。"葉書記也笑了："有你把關，我何必杞人憂天。"

　　"你選的包工頭有意思，這副對聯，挺有文化。這個人到處替你做義務宣傳，說你是不吃賄賂的艾海瑞。"葉書記調侃艾和平。艾和平笑笑沒說話。

　　"你什麼時候搬家？"葉書記忽然想起，古麗母子倆在他家住了不少日子了。他家住在市委大院裡頭，由武警站崗，自然安全："要不我在動員一下那個老太太和你調一下房子？"葉書記指的是一位去世的副書記的遺孀，她和她的子女占著市委家屬院一套大房子，之前葉書記委託秘書長和老太太談過，被拒絕了。艾和平連忙說："別再找老太太了，影響太不好，特別是惹老幹部們反感。您給我的那套房子，古麗和未來都很喜歡，眺望大海，特別是晚上，太美了。安全也不成問題。要是連老婆孩子的安全都保證不了，我這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也該回家賣紅薯了。我明天就搬家。"葉書記就說："這樣也好。明天晚上，我和你嫂子到你家吃便飯。我們的口味古麗知道。你讓她做家常飯。"

　　這時候，主持人唐靜宜要求各位領導站起來剪綵。主席臺上的領導們就在端著盤子的小姐引導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各自從託盤上拿起金黃的剪刀，在綴滿花朵的紅綢帶上下了手，小姐們準確的用託盤接住了剪掉的花朵。

　　接著，領導們被引導到了奠基坑邊上，每人發了一個鐵鍬。鐵鍬柄上綴著紅布條，布條上寫著領導的名字。坑中一個刻有紅"奠基"字樣的水泥扁柱露著半截身子，唐靜宜就根據職務高低指揮領導們往坑裡鏟土。排來排去，葉書記位置排在省政法委書記之前，葉書記就揮鍬培了第一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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