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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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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見他神色有異,以為他在睹物思人,心裡吃醋,臉上就不高興。丁鳳鳴見狀,說:「我在裡面屙泡尿,忽然就想,房子拆了,好像根就斷了,人輕飄飄地浮在空中,心裡總不踏實。你看這才幾天,就成了蟲鼠的天下了。」 小玉也有同感,臉上換了表情,說:「下午我關門去尋房子。有了新房,就又有根了,心裡就踏實了。」 下午五點,朱本貴和沈力到了上河。兩人在一家不起眼的賓館裡安頓好,才打電話給丁鳳鳴,約了在一個飯館見面。丁鳳鳴趕去時,沈力正和一個老頭兒聊天。丁鳳鳴和沈力熱情握手,說怎麼才來?傷好了?我們是望眼欲穿了。 沈力說,那點小傷早就好了,臨時有點事耽擱了。又介紹說,這就是新華社的朱主任朱記者。丁鳳鳴又和那老頭兒握手。 那老頭兒皮膚黝黑,皺紋如溝,頭髮卻紋絲不亂。或許是看出了他眼中的驚訝,朱本貴說:「不像個記者吧?」 的確不像個記者,但丁鳳鳴客套說:「您說笑了。久仰您的大名,今兒有幸,可讓我見到您了!」 丁鳳鳴要小姐拿功能表來要點菜,沈力說:「已經點了。簡單吃點,晚上我和朱老師就開始工作。」 丁鳳鳴看了他們點的菜,連酒也沒得,過意不去,又硬加了兩個菜,這才作罷。 朱本貴說:「你發在網上的文章我看了,不錯。這幾天上網沒得?」 丁鳳鳴說:「家裡沒電腦,在辦公室上網又不方便。再說這一陣哪有心情上網?煩都煩死了。」 沈力說:「朱老師就是看了你的文章才起意來的。我說的話他還信不過呢。」 朱本貴笑道:「你這張油嘴,幾時有真話說?只曉得騙我的酒喝。」又對丁鳳鳴說,「你還不曉得,你這篇文章以及後來跟發的一些帖子,引起了不少媒體的注意,海外也有轉載,包括中央級的一些媒體都準備來上河採訪了,過幾天上河就熱鬧了。」 丁鳳鳴想不到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心裡激動,又有些後怕,渾身都有些顫抖。 不想夏馥突然推門進來,連聲說來遲了,對不起對不起。丁鳳鳴驚得一身冷汗,一時僵了,只聽朱本貴說:「你個鬼妹子,把我哄來,自己卻躲著,要放我鴿子?」 夏馥笑靨如花,搖著他的手臂說:「我吃了豹子膽,敢放您的鴿子?」 朱本貴「嘿嘿」笑了,夏馥就轉向沈力,說:「這位元就是沈記者了?歡迎歡迎,辛苦你了。」 沈力早看呆了,回過神來,慌忙伸手和她相握。 丁鳳鳴叫聲夏主任,臉上僵僵地笑著。夏馥也與他握了,手指卻在他手心輕點一下。 幾人依次坐下,夏馥問:「朱叔叔,您看怎麼安排?」 朱本貴說:「暫時別驚動相關部門,我們先期進行一些採訪,掌握一手資料後,再和他們接觸補充採訪。就不要你安排了,身在上河,你也不好安排。」 夏馥也不客氣,說:「那好。到省城了再請您喝酒。」 朱本貴說:「又想把老頭子弄翻?」 沈力連忙插話:「朱老師,喝酒記得喊我。」 朱本貴說:「別怪我沒提醒你,我這侄女不好對付,上了當別找我。」 丁鳳鳴聽夏馥叫朱本貴朱叔叔,且叫得自然親熱,弄不清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很清楚朱本貴是她請來的,自己和沈力聯繫的同時,她就在和朱本貴聯繫?朱本貴作為新華社駐本省的大牌記者,是可以通天的,分量自然也比沈力重得多。他來上河,是專為拆遷,還是有別的什麼動作?若只為拆遷,夏馥根本不必如此安排,因為拆遷於上河發動機廠,于馬千里和她都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突然想起馬千里要競選市長,丁鳳鳴不由矍然一省,終於明白,馬千里出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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