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來襲(10)_風為裳

一〇

　　手機螢幕藍光閃了又閃，一條短信擠了進來，是朵汐。她說：「姐，如果太難過，回老家住些日子吧！」

　　朵漁回道：「怎麼還沒睡？」

　　「跟班做了個手術，剛吃完飯回去！」

　　雖然在一個城市，但是姐妹倆也並不常見面，醫院工作強度大，朵汐又是那種獨立的孩子。想到這些朵漁有些心疼，這些年，自己把精力都放在韓彬身上，都放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對朵汐，對紀琴甚至顏櫻都遠了很多。可是，自己真的瞭解韓彬嗎？他在做什麼，他在想什麼，自己怎麼就都不知道了呢？

　　朵漁以為日子是一碗清澈見底的水，每天都一樣，卻不知道那碗水早已變了味道，它變成了一碗無色的碳酸飲料、檸檬水，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偶爾跟紀琴、顏櫻見見面，顏櫻說外面的世界，紀琴說自己的婆婆，朵漁基本只是傾聽，雖然表面上大家還都是一樣的，但是朵漁知道在自己的心裡，朋友、父母、小汐都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人了，最重要的人是韓彬，自覺不自覺地會以「韓彬說」開始自己的談話。他在很大程度上改變著她，改變著她的想法，只是她不自覺而已。

　　「找一天，出來吃個飯吧！」

　　「好！」

　　「叫上佟童！」佟童是朵汐的男友，兩個人的感情很好，朵漁一直覺得佟童很像韓彬，現在卻不敢這樣想了。

　　朵汐索性打起了電話：「才不叫他，咱們姐倆好不容易約會一把，幹啥拉他當電燈泡？」

　　朵漁笑了：「那好，聽你的！早些睡吧，明天還要忙呢！」

　　掛了電話，朵漁的眼睛仍亮成了一盞燈泡，腦子異常活躍，突然想起有個設計稿這周之內要交的，趕緊開了顏櫻的電腦，登陸MSN，沈家寧還線上。

　　朵漁一時想不起什麼藉口，倒是沈家寧先開了口，他說：「林，設計稿可以延後一周交！」

　　謝天謝地，這是一天裡，唯一讓林朵漁感覺輕鬆的消息。

　　林朵漁想問句為什麼，難道他知道自己的事了嗎？遲疑了一下，放棄了，實在是懶得說些什麼。

　　無論怎麼樣，新的生活都要開始了。林朵漁像韓劇裡的那些女主角一樣，在關閉電腦前握緊拳頭對自己說：「林朵漁，一切都會過去的，加油！」

　　那個夜晚，顏櫻睡在夢裡，紀琴跟林朵漁都遭遇了失眠。失眠像猙獰的野獸，帶著逝去日子裡的新仇舊恨一起在這個夜晚匯成千軍萬馬，讓人無路可逃。

　　如果再套用韓劇裡女主角無可奈何時常說的一句話，那便是：這就是人生啊！

　　這樣的人生不是她們想要的，但是，它執意來了，除了見招拆招，有別的辦法嗎？

　　第二章眾生相碰，夢到劇終

　　01

　　那夜大雨，淩晨一點，林朵漁剛剛完成那個設計，打算洗洗睡了，門卻響了。這時間會有誰來呢？

　　貓眼裡一看嚇了一跳，紀琴渾身濕透，雙眼又紅又腫，林朵漁急忙拉開門。

　　自那日跟韓彬辦了離婚手續，林朵漁已經一周沒出家門了。沒日沒夜趕那個設計，也許是心情影響了靈感，幾個推倒重來，整個人都像是脫了一層皮一樣。

　　朵漁心裡咯噔一下，卻沒問紀琴怎麼了，而是趕緊拿了毛巾，找了自己的衣服給她換，自己也腳踩棉花輕飄飄地拿了兩包速食麵煮上，冰箱裡只剩了一個雞蛋，打好，放進碗裡，端給紀琴。自己把剩下的盛在碗裡，坐在紀琴對面吃。

　　紀琴拿著筷子眼淚汪汪的，林朵漁大致能猜到是怎麼回事，她說：「什麼事也得先吃了飯再說！」從前，這一向是紀琴說的話。

　　紀琴沒客氣，一口氣吃完了一碗面和一個雞蛋。林朵漁收拾碗筷的當兒問：「又跟你婆婆吵架了？」

　　紀琴的眼淚下來了。她說：「朵漁，我在街上走了七個小時……」。

　　朵漁看了一眼牆上的石英鐘，淩晨三點。她出來這麼久，老墨竟然連通電話都沒打來？「王八蛋！」朵漁在心裡罵了一句，走到紀琴面前，輕輕地把她攬在懷裡。

　　紀琴渾身發抖，斷斷續續地說：「她……來跟我們一起住，她要跟……她兒子……住一個房間……」

　　「她是不是有病啊？」朵漁氣得手腳冰涼，起身給紀琴沖杯熱咖啡，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握在手裡，人暖了一些。紀琴擦了眼淚，「剛才，好幾次我都想從橋上眼一閉跳下去算了，真的是沒狠心！笨死了！」

　　朵漁這才看清紀琴的一邊臉又紅又腫。「老墨打你了？」

　　紀琴的眼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點了點頭。

　　李金玲搬進來，紀琴理所當然地讓端端跟奶奶一起住，但是李金玲沉著一張臉說：「我覺輕，再跟孩子一起住，肯定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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