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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馬泥再次感到了歐小芽的魅力。無論是年長或年少的男性,對漂亮女性的第一反應恐怕都很接近。

  馬泥想起他九歲時第一次見到歐小芽的媽媽歐婭時的情景……

  歐婭被分配到泥石灣工業基地是六十年代初期,但她卻不是江南冶金學院的畢業生。她的檔案裡清楚地記載著:出生于國民黨起義軍官家庭,在大學三年級時為達到畢業後留在江南的目的,利用色相勾引學院主要領導下水,長達一年之久,處分後按肄業處理。歐婭是被學校派人送來的,時任基地黨委書記的馬守義和兒子馬泥第一次見到歐婭時,她和囚犯沒啥區別。但命運的摧殘並沒有掩蓋住她那出眾的容貌,當她恐慌地抬起頭時,馬泥看到父親眼中閃出一道自己從沒見到過的光芒。歐婭被父親安排在基地總部總工程師辦公室做秘書,與他家一牆之隔。出於對歐姨莫名的愛慕和崇拜,馬泥經常去她的宿舍玩。為此曾莫名其妙地遭到過母親的暴打,但歐姨身上散發出的清淡幽香,以及她黑白分明的眼瞳、溫柔修長的雙手,都使他至今無法忘懷。

  夏天的一個中午,馬泥溜到歐姨宿舍去玩,在宿舍密閉的窗簾縫裡看到了令他驚駭的一幕:父親跪在地上,雙手抱著坐在床上的歐姨,頭深深地埋在歐姨懷裡,嘴裡喃喃說著:"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給我一回,就一回,我死了也不冤……"歐姨的上衣已被剝開,一對雪白挺拔的乳房暴露在父親那張如癡如醉的面孔下。馬泥清楚地看到,歐姨的雙眼緊閉著,長長的睫毛下兩行清淚緩緩流下……

  馬泥被深深地震撼了,仿佛被人用刀子在心上捅了幾下,血流不止。馬泥長時間不再跟父親說話,也再不去歐姨那兒了。父親和歐姨的事很快在基地傳開,父親受到了處分,歐姨也被調到了農場。在一次去農場的路上,馬泥遇到了歐姨,歐姨一把抓住了馬泥,流著淚急切地對他說:"孩子,別恨阿姨,你長大了就會明白,阿姨是沒辦法,阿姨就是這個命……"歐姨說了很多話,馬泥都沒有聽清楚,因為他清楚地看到了,他們家的傳世之寶--那枚被父親看成是命根子的玉珮,此刻正掛在歐姨雪白的頸上……

  父親後來冒著被撤職的壓力全力斡旋,並親自跑了兩趟北京,終於將歐姨調回了北京。和一個默默愛慕了她多年的高中同學、也就是歐小芽的父親結了婚。

  歐姨的祖籍是在甘肅天水地區一個叫"後宮營"的地方。歷史上天水就是出美女的寶地。而"後宮營"相傳是唐朝宮廷處罰觸犯刑律的宮女妃子的關押流放地。馬泥參軍後在蘭州軍區服役,曾到過這個地方。這一帶的女子很多和歐姨有著一樣的風韻:腰身妖嬈、神色嫵媚,尤其是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大而細長,嘴唇天然紅潤,使人明顯地感到一種濃郁而鮮明的古典美。怪不得蘭州軍區的文藝兵,甚至賓館招待所的服務員,更多的是軍官家屬皆是此地女子。許多軍官戲謔地稱此地為蘭州軍區"打靶場"。

  馬泥後來得知:歐姨的父親曾是駐西北的國民黨軍統局校官,母親曾是當地遠近聞名的美人。歐姨雖生在南京,但卻把"後宮營"的血脈完整地繼襲了下來。而歐小芽則更是出神入化。馬泥對血統的論斷十分信服,作為黃土高坡上祖宗幾代戳牛尻子的後代,有這副尊容他已經知足了。歐洲不是有句名言嗎:培養一個貴族需要三代人的努力。

  一切都精確地按馬泥的設計而進行。馬守義不顧年高體衰,帶著歐小芽在兩天的時間內完成了與齊部長的牽線搭橋,達成了羊絨出口的合作意向。

  在此之前,馬泥曾通過組織系統的關係,把齊中嶽的情況瞭解了個差不多。第二天,齊部長宴請馬守義和歐小芽,而且宴後請他們去卡拉OK,馬守義很不高興地獨自先回來了。

  馬守義很憂鬱地說:"齊中嶽十四歲就是劉志丹的通信員,是當年最年輕的陝北紅軍戰士,在延安的時候也是個才貌雙全的年輕指揮官,前途無量。可是你知道你齊伯伯為什麼升不上去嗎?"

  "好像知道一點兒,不就是沾了幾個女人嗎?"馬泥道。

  馬守義感慨地搖著頭,"你看他七十多歲的人了,精力充沛得好像是個小夥子。"馬守義的神情既失落又擔心。

  馬泥非常理解地笑了。"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們也不是剛剛涉世的年輕人,小芽會處理好的。"

  第二天送歐小芽去機場時,歐小芽若有所思地對馬泥說:"我好像知道了你們的這個商場是怎麼回事了……"

  馬泥靠在歐小芽的耳邊,說了一番昨晚想了很久的話:"你不必煩惱,進入商場後這種煩惱少不了,其實男人們為了你的容貌而奉承你未必是件壞事,尤其是那些地位和身份顯赫的男人。我敢肯定,能得到這些男人垂青的女人是數得過來的。"

  歐小芽的眉頭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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