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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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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叔父,叔父劉振雄是他登天的梯子。一個開卡車的司機,能平步青雲至今天的公安局副局長,那個有著血緣關係的叔父可是出了大力的。只可惜,叔父轉業後當了一任副省長便退到了二線,雖然叔父有不少老關係,總不是當年在部隊時那麼說話有份量,只能說有些老面子還能用上,思來想去,還是求他幫幫這個忙了。 他撥通了叔父家的電話,又按斷了,總覺得那兒不合適。把希望又挪到老岳父白書記身上,還是搖頭否認了。返回來又撥通了叔父家的電話,是嬸娘接的,嬸娘告訴他叔父不常回家,和老幹部們在一起。他高興了,只要和老傢伙們在一起,東方不亮西方亮的總有人通天呢。他要了叔父的電話後撥了過去。 「喂,二爸,我是劉飛呀,好長時間沒看你老了,身體好吧!」 不知電話裡說了些什麼,劉飛一個勁的點頭應承著,臨掛斷時說了句: 「對,對,我和老田聯繫,讓他去你那兒。」 劉飛放下電話,好長時間沒說話,思考著什麼,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點點頭,跟個患了憂鬱症的病人那樣自言自語地咕嚕著什麼!忽然,敲門聲傳了過來。 「請進!」 門開了,是田文理。 劉飛見是田文理,低頭又接上了思考。田文理見劉飛不理睬他,想說什麼又壓了回去。田文理是個極有心計的人,對於劉飛的心裡想什麼,要做什麼,幹了什麼事後是什麼表情,遇到什麼事時是什麼德性,一眼也能看個八九不離十。此刻劉飛的心事他當然知道,何況,這個矛盾還是他製造的呢! 田文理取了支煙,遞到劉飛手裡,「叭」的一聲打著了火機,本來不想抽煙的劉飛不得不抽著了,吸了口後問道: 「有啥事,沒事了先出去!」 「局長,剛才余姬來電話,說她要搬到台裡住一段時間,讓我幫她轉一下東西,你看這—事—」 「啥時候來的電話,」劉飛急了,儘量抑制著自己的情緒,忙問,「她咋說的?」 「也沒說啥,只是說到台裡住段時間,大概工作需要吧!」田文理裝著不知道,「不,不過——」 「說呀!吞吞吐吐的,天能塌下來嗎!」劉飛擺著局長的架勢,又好像不在乎的樣子,田文理心裡明白,你的心早都毛了,還做啥樣子呢! 「局長,龐廳長可是個惹不起的人,誰都知道找他的人排成的長隊能有多長,根子有多深,只是沒你這大的福分,余姬要是搬回台裡住,說不準出啥亂子呢!」 「知道,你去吧。」劉飛嘴裡輕鬆地說著,眼睛卻偷視了下田文理,田文理當然明白。其實,他也真不想讓劉飛丟了余姬。他知道,劉飛錯就錯在了太愛余姬,把不該說的話都兜給了余姬。再說,打從認識余姬後,你劉飛的所作所為,余姬瞭解不瞭解也知底了不少。批捕黃愛民的那個案子就是個例子,你局長大人明明知道黃愛民是冤屈的,收了人家的賄賂,還是在逮捕證上簽了字,余姬因此又跟你鬧了一場,這些……想著想著,黃愛民大喊冤枉的情景又浮現在了腦際。 黃愛民來自都峪西部的農村,在西元街農貿市場開了個個體肉店,夫妻二人養著一個六歲孩子,除了維持生意外,還要贍養鄉下七十多歲的父母,供養上大學的弟弟。一天晚上,「一支葉」美容美髮店的趙老闆打電話給黃愛民,叫他送三斤肉過去,他當然不會推辭,自己掙的就是辛苦錢,越實在越能拉扯住買主。他讓妻子看著店鋪,騎上自行車便給「一支葉」美容美髮店送肉去了。 「一支葉」美容美髮店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淫窩,周圍的居民恨之入骨,又礙於惹不起店老闆的黑勢力而忍氣吞聲。黃愛民騎上自行車,一會兒便到了「一支葉」門口,他撐穩了自行車,朝店裡走去。迎面碰上了個濃妝豔抹的女子,順手接去了送來的肉,吩咐他到經理辦公室拿錢。他進了辦公室,趙老闆卻沒在,女孩子又讓他到第三間房中找。他推門進去,按摩床上卻坐了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姐,見他進來,媚笑著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哥哥長哥哥短的甯是往床上拽,他急了,大聲喊道: 「滾開,臭婊子,滾開。」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一把推開小姐,轉身急去拉門,卻咋也拉不開,回頭看時,那位小姐已脫光了衣服,把褲頭挑在食指上,邊掄邊威脅道: 「哥哥你就放明白點,還是做吧!誰不想舒服舒服,傻哥哥呢!不做了也行,把身上的錢放下走人,不老實,妹妹會說你強姦良家女子!」 「臭婊子,你算什麼東西,我是五穀吃大的,不是嚇大的。」 「哎—呀!救命哪,有人強姦我了!」小姐見他不上套,忽然大哭大叫地鬧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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