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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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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余姬,開門!」劉飛的敲門聲把她從回憶中叫了回來。 余姬本不想讓劉飛進來,又認為總得有個了結,今天就讓你劉飛把這件事辦好,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她還是開了門。 劉飛撲了進來,滿口酒氣直熏人,不住地說著偽裝出來的醉話: 「余姬,對不起,我喝多了,喝多了就管不住自己了,你別生氣,我給你賠禮,給你道歉,給你,……別生,生氣了,行不行?」他卻總不說自己做了壞事的話,把責任全歸於酒的罪過。 劉飛本來沒喝酒,余姬一怒沖出娛樂城後,他知道麻煩鬧大了,而且這段時間和余姬一直鬧彆扭,他來這種地方與余姬不給他好臉也有關係,卻沒想到余姬會找到那裡去。既然已露了餡,還得想法混過這一關,老辦法,返身去了吧台,要了瓶五糧液白酒,「咕咚咚」幾口喝下去後,才匆匆朝余姬攆了過去。 余姬坐在床邊,一聲不吭,直直地看著眼前這個叫人噁心的演員,她厭惡極了,真想撲上去再給他幾巴掌,可她明白還得忍著點兒,逼急了對自己也沒益處。 「我生啥氣呢,玩小姐是你的事,與我何干,別把病給我帶回來就行,從今天開始,誰不打擾誰,分居自過。」她有意留話給劉飛,讓劉飛鑽她的圈套。 「咋會呢,就這一次,以後不會有,算我對不起你,咋處罰都行。」劉飛故意裝著醉醺醺的樣子,余姬陣陣地泛著噁心。她太瞭解劉飛了,一旦他要利用誰,或者比他的官大級別高的人,他都會借酒「表白」自己的忠誠,動不動鼻涕眼淚的。哪一次做了對不起余姬的事,都是借酒為由。一開始余姬還常常被他打動,時間長了,那種偽君子的嘴臉全暴露了。而且劉飛親口對她說過,人都愛受騙,「不戴蒙眼的驢不拉磨子」。一想到這些,她話也不想說一句。 劉飛賴著臉坐在了床邊。 「下去,別把病原體弄到我的床上,不下去我走了。」 劉飛乖乖蹲在了地上,似是乞求地哭喪著臉,跟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劉飛的舉動又勾起她對以前的回憶:劉飛的言行,大處長的裝腔作勢,此刻的狼狽樣子,她止不住「撲嗤」一聲笑了出來。劉飛以為余姬原諒了自己,忽地站了起來,朝余姬撲了過去。余姬卻一軲轆滾到了床那邊,指著劉飛大罵道: 「你這個流氓,看看你那樣子,看看你摟著小姐時的醜態,想想你在電視上露臉時的裝腔作勢,你不覺得慚愧嗎?不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劣質演員嗎?你以為我會輕易原諒了你,可能嗎?我是怎麼被你騙到手的,你難道不明白嗎?你算個啥東西,別忘了,我也是都峪市有頭有臉的人,把我惹怒了,我會在電視上把你的醜事,把你的所作所為全抖出去。」 余姬是個很聰明的女子,她知道政客們共同的心理疾病就是愛權,一旦失去權,等於失去了一切。她更明白,這些只會玩權的權奴們一旦失去了權,什麼事也做不了,還不如那些社會上的下三爛,權對這幫貨色來說是首要的,生命也成了第二角色。她警告劉飛,一旦對不起她的話,她會在主持節目時突然扭轉話題,把劉飛的醜事全抖出去。劉飛雖然滿肚子壞水,卻沒弄懂電視大多都是先拍後播的。余姬已不止一次對他這麼說,為此他也打聽過很多製片人,得到的結果還是讓他害怕,有先錄後播的,也有現場直播的,他不得不因此讓著余姬。 劉飛知道這次事鬧大了,認為余姬不會輕易甘休,兩腿一彎,「噔」地跪在了地上: 「余姬,一夜夫妻百日恩,難道你就不能再饒我一次嗎?」 余姬見劉飛的醜出到了盡頭,認為自己的戲也該到正場了,對劉飛道: 「行,給你點面子,但必須答應我的要求!」 「啥要求?」劉飛的頭一下抬了起來,忙問。 「先說,答應不?」 「答,答應。」 「好,起來說。」 劉飛是個極為聰明的人,他知道余姬能這麼簡單饒了自己,一定有用他之處,或者說要給自己出難題了。過去的日子裡,余姬小小的事也不會如此的簡單了事,這次能輕而易舉的過了關,除非喝醉酒的不是他,而是余姬。他站起身,問道: 「你說,你說啥事?」 「我要去京都電視臺做主持人,也是你誤了我去京都電視臺的機會,把這件事辦了,咱還是情人,沒辦好以前,碰我一下別說給你難看。」 劉飛明白了,余姬是想離開自己了,但又聽到了句「把事辦好了,咱還是情人」,心略有些安慰,可去京都電視臺並非易事,上次京都電視臺選中了余姬,甯是自己從中作梗,這下又該…… 「想啥呢?辦不到也不難為你!」余姬見他不說話,又逼問道。 「行,行,一定辦,一定辦。」 要說劉飛也確實喜歡余姬,當然,更喜歡權,他最懂得愛美人更愛江山的道理。愛美人沒有江山,美人終得失去,有了江山遍地都是美人,比較起來,他當然愛的是權了。一旦余姬真的和自己翻了臉,那麼漂亮的女人,什麼權力,大款也能傍得上,一旦要有比自己權大的人為她撐腰,自己的犯罪事實隨時都有暴露出來的可能。他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怕,忽地產生了殺死余姬的念頭,又很快打消了,一是自己深愛著余姬,二是萬一露餡,自己的命也得搭進去。思前想後,還是想辦法給余姬把去京都電視臺的事辦了為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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