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戰爭(79)_王學波

七十九

　　一連發生這麼多事，我的腦筋明顯的不夠用了，漿糊一樣一團糟，只一個勁地告訴自己，絕不能讓萬甯兒這個丫頭受到什麼傷害。我抹著她的眼淚胡亂地給她出主意說：「丫頭，別哭，你聽我說，這事絕對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特別是你父母，你知道嗎？你是好孩子，往後的路你不應該過得太艱難，不應該！我會幫你，我一定會幫你。所以你一定要堅強，你就當沒有今天晚上這回事，你能做到嗎？該上學你上學，該學習你學習，該吃飯你就吃飯，千萬別想這事，就算想也絕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你明白嗎？」

　　她又哭了，說：「越哥哥，我怕我做不到，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完了，一切都完了……」別看這丫頭平時看起來還挺大膽的，畢竟還是未成年，不懂事，遇到這樣的事也不由得不怕了。

　　我握著她的肩膀給她打氣：「丫頭，你看著我，沒完，一切都跟從前一模一樣，只要你相信我，我能幫你把這一頁神不知鬼不覺地翻過去。你相信我嗎？」

　　她看了看我的眼睛，我知道我自己是多麼的堅定，我必須給她這個信心，我絕不能讓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去承受太多世人不理解的目光。最終她緩緩地點了點頭。我接著說：「你相信我就好。現在你必須聽我的，能做到嗎？等會兒你把眼淚擦乾，然後回家，你平時在家怎麼樣你今天回家還怎麼樣，可以嗎？我會儘快幫你安排，我們偷偷去把孩子拿掉，完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這兩天你如果忍不住去想這事，那你就少點在你父母面前晃悠，知道嗎，絕對不能讓他們看出你的變化來。你是聰明的孩子，我有信心你會做得很好的！」我有點語無倫次，這都什麼事呀？弄得就像我是那個不負責的男人似的，我招誰惹誰了？

　　聽我好不容易把意思說明白了，萬甯兒似乎抓到一根稻草似的看到了希望，她又點了點頭。我見她情緒終於穩定下來，臉色也在好轉了，便鼓勵她說：「很好，現在，笑一個我看看，笑一個！」

　　她用力地扯了扯嘴角，儘管很難看，但到底是像在笑了。

　　「行了，也不早了，差不多就回家吧！」我扶著她站了起來。

　　她說：「越哥哥，謝謝你，要不是你……安楠姐她怎麼了？對不起，讓她那麼誤會你！」

　　我淡淡地說：「沒事，她回家了。」

　　「你們吵架了？問題嚴重嗎？」

　　我底氣不足地說：「沒事，就一個小小誤會，跟她解釋一下就行了，只是我剛才著急你，沒來得及跟她好好解釋。以後啊，你可不能隨便亂跑了，這事兒過去後要好好學習知道嗎？沒幾個月就該中考了！」

　　她溫順地答應著。

　　回到家我把整個書桌都翻遍了才找到了陳醫生——我媽的學生給我的那張名片，去年年底我媽住院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感覺裡他應該能幫上忙！

　　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都不記得我是誰了，所以我只好把我媽搬了出來，我說：「文老師你記得嗎？去年12月份在你們醫院住過幾天。」

　　「文老師我當然記得。哦，對了，你是她兒子李……什麼……李越對吧？」

　　我說：「對對對，你記性真好。是這樣的，陳主任，我現在有些事得請你幫個忙！」

　　「嗨，有事就說唄，能做到的我一定幫！文老師當年對我那麼好，我正愁無以回報呢！」

　　我心裡想著這事有門了，我們家老太太也算是前人種樹讓我這後人乘涼了：「那先謝謝了。是這樣的，我呢，有一親戚的小孩子，未成年，不小心懷孕了，你知道，小女孩嘛，怕被人知道，又怕手術不好留下後遺症呀什麼的。去小診所肯定不行，不安全，可大醫院又要登記呀什麼的。我就想問問，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我把她帶到你們醫院，你安排一下，手續不要太複雜，越少人知道越好，務必安排一個好一點的手術大夫。你看……」

　　「嗯，本來我不該問的，但文老師當初對我不錯，咱們也算是有點朋友關係吧？冒昧問一下，我聽你挺緊張的，是不是你……」他沉吟了一下模糊地問。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就猜出了他的意思。估計大多數人都會那麼想的吧，要不我幹嗎對一個「無關人等」這麼熱心呢？

　　我忙打斷他說：「不是不是，你多心了。我就是想幫幫她，一小女孩，不懂事，遇到這種事挺害怕的，總得有個大人給她拿主意。她又不敢告訴父母……」

　　他在電話那頭笑了，說：「理解理解，我也是隨口問問。我幫你安排一下吧，未成年的話，我建議你做無痛可視人流吧，這個方法能將對身體的傷害降到最低，也不會有太大的後遺症，恢復也挺快，你不是說她怕父母知道嗎？做這種手術就有這個優點，三兩天基本上就能好。就是手術費貴一點！」

　　我說：「錢不是問題，主要是考慮安全還有恢復速度要快！」

　　「那行，這樣吧，後天星期六，你到我們醫院來找我，早上別吃東西，我給你約一個大夫，就不用登記了，但有什麼意外你們得自己承擔……當然，這種小手術的意外還是挺少的！你就放心吧！」

　　我忙說：「謝謝謝謝！」

　　掛了電話，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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