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戰爭(42)_王學波

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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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那幾天，我跟陸浩軍都乖乖地呆在各自的家裡陪爸媽。陸浩軍好幾次招架不住他媽狂轟亂炸式的嘮叨跑到我家裡來，沒進屋就直囔囔：「這家沒法呆了！我媽老嘮叨著我給她找媳婦，還老念叨你們家安楠這好那好的，我真受不了了！」

　　一看他這副模樣我就忍不住樂了：「受不了你就趕緊給她找一個唄，你那條件，找個媳婦還不容易呀？老拖著幹嗎？」

　　我媽也說：「做父母的有幾個不擔心兒女的？擔心完這個擔心那個，完了還得擔心孫子，何況你都三十了，孫子連個影兒都沒有，她能不著急嗎？我可跟你說，我們家越越可說了，過完年就結婚辦喜事，你爭口氣，別讓你媽到時候看著眼紅！」我媽說完，站了起來，向廚房裡走去，經過陸浩軍身邊時摸了一把他的頭說，「這孩子，不知好歹！」

　　陸浩軍像看怪物那樣看著我說：「真決定了？跟安楠說了嗎？這下她可放心了，老怕你跑了她。」

　　「沒呢，到時再跟她說吧，反正她早就做好準備了，結婚就一句話的事。你別摻和我們的事啊，你顧著你自己就行了！」

　　「我沒那閑功夫，你可著勁給她製造浪漫去吧。我吧，就是老找不到一個合適結婚的，你別看我這車水馬龍的一片繁榮，可就沒一個看著感覺合適的，更沒一個我希望與子偕老的。什麼時候我找到合適的了，我立馬就結了，絕對不會像你一樣拖著人家安楠三年！」

　　「那你覺得什麼樣的才算合適的？」我笑著問。

　　「嗯，實話跟你說吧，這麼多年來，我就覺得蘇銳合適，可惜她看不上我。當年她不見了我比你都著急，雖然我表面老安慰你，讓你不要著急。這幾年，我找過不少大學生，可就是沒一個讓我願意對她好的——找不到蘇銳給我的那種感覺。」陸浩軍平靜地說著。

　　這番話陸浩軍從沒對我說過，我從沒想過他需要什麼樣的女人，我一直把他的花心當成他的本性，我怎麼也沒想到他對蘇銳這麼深情，想來就連蘇銳都不知道的吧？看來安楠的直覺是正確的——陸浩軍的確是愛著蘇銳的。今天他能把這番話說出來，大約是因為我終於要跟安楠結婚了他再也不必再隱瞞自己的感情免得我難受了吧？

　　我想起十年前蘇銳說她看上我的那晚陸浩軍抱著馬桶邊喝酒邊吐的模樣……突然之間，我想明白了為什麼剛找到蘇銳消息的那段時間，他的表情總是怪怪的，一副無法捉摸的樣子。敢情他的內心比我還糾結、掙扎、興奮呢！

　　我沉默著，不知說什麼好。

　　陸浩軍突然拍了一把我的大腿笑著說：「行了，你別不好意思的了！」

　　我反應過來也笑著說：「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呀，我又沒跟你搶蘇銳，誰叫她就認准我了？再說了，我也沒比你少愛她啊，說得好像我對不起你們似的！」

　　「你跟我說老實話，當初你們怎麼突然就散了？」

　　「不是跟你說了很多遍了嘛，我自己都不知道，也想不明白。我問了蘇銳好幾次，她死都不肯說！要不，你幫我問問她唄。」說完我又覺得哪裡不妥，又說，「還是算了！我都打算跟安楠結婚了，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了，她都讓我別為以前的事背負太多的東西了！」

　　陸浩軍沉吟了一會兒說：「估計是讓蘇銳很丟臉很不服氣的事，她那麼驕傲的人才不會承認那些讓自己丟臉的事呢！回頭我找個恰當的時機幫你打聽打聽。」我低頭沉思自己過去做了什麼讓蘇銳覺得自己丟臉或者很不服氣的事，可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我媽突然從廚房裡出來對陸浩軍說：「對了，浩軍，你媽跟你說了沒有，她跟我提過幾次，說身體哪兒都不舒服，一陣一陣的！」

　　陸浩軍從沙發上竄了起來：「是嗎？她沒跟我說呀。這老太太，我回去問問！」說完便上樓了！

　　我疑惑地問我媽說：「阿姨這兩天不還挺好的嗎？什麼時候跟你說她身體有問題的？」

　　我媽閃爍其詞：「我怎麼知道，人老了，有個什麼毛病不也挺正常的嗎？」

　　過了一會兒，陸浩軍又下來了，說：「讓她去檢查，她硬說自己沒事！拿她沒辦法！估計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說：「你別聽我媽瞎扯，她就是一聽風就是雨的毛病，我看阿姨健康得跟小姑娘似的！」

　　我媽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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