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戰爭(43)_王學波

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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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阿姨到底還是病了。

　　元旦剛過沒幾天，我們正在上班呢，陸浩軍火急火燎地跑過來跟我說他媽病了。

　　我當時就納悶了，病了？這小老太太前幾天還生龍活虎的，當時我還誇她健康得跟小姑娘似的來著，這人再怎麼不經誇，也不能說病就病了呀！

　　我問陸浩軍：「說是什麼問題了嗎？」

　　「沒說，你媽就讓趕緊回去看看！」

　　我沉吟了一下：「我媽？」為什麼會是我媽，他爸為什麼不親自給他打電話？這太不靠譜了！

　　「是啊，我媽扛著不肯上醫院。我爸這會兒估計著急上火暈了，你媽才幫忙給我打的電話！」陸浩軍給了我一個很勉強的猜測。

　　我說：「別亂想，那我們趕緊回去看看吧！」

　　我跟陸浩軍剛進門，就聽見躺在床上的陸阿姨「中氣十足」的呻吟的聲音，我媽正守在床前，按按這兒捏捏那兒的。陸浩軍他爸竟然不在家。

　　陸浩軍撲過去緊張地叫：「媽，你怎麼啦，哪兒不舒服？」

　　他媽掙扎了半晌才說：「兒子，我快不行了！我哪兒都不舒服！」

　　陸浩軍蹙著眉頭說：「別胡說八道，怎麼就不行了？走，上醫院看看！」說完就動手去抱他媽，卻被他媽甩開了，一個趄趔差點摔倒，陸阿姨說：「我不去，我怕去了就回不來了，我死也要死在家裡頭。」

　　我似乎聽出了點端倪，對她說：「阿姨，你不能這麼咒自己，太狠了。聽話，去醫院查查，我看你臉色紅潤，應該沒多大事，別自己嚇自己，啊！」

　　她倔強地說：「我不去，我知道自己什麼問題。兒子，我要是死了，我死不瞑目啊！」

　　我媽在一旁接口說：「你有什麼死不瞑目的啊？你家裡不挺好的嗎？兒子還這麼有本事！」

　　陸阿姨哭著臉一副晚景淒涼的模樣說：「好什麼好啊，我到死了都不知道媳婦長什麼樣，我能瞑目嗎？」

　　然而，我聽到這裡是就全明白了。我把我媽扯了出來說：「媽，這破主意是你出的吧？」

　　我媽還一個勁跟我裝糊塗：「什麼主意？我出什麼主意了？你什麼意思？」

　　「你當我看不出來呢？陸阿姨裝病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主意是不是元旦那天我在陽臺給浩軍打電話的時候你給她出的？」

　　老太太竟然露出了慚愧的表情來，說：「哎呀，我跟她說演過了演過了，她非說這樣才能鎮得住浩軍，這下露餡了吧？」

　　我斥責她說：「你啊你啊，你怎麼能給人家浩軍添亂呢？我答應娶安楠不是因為你病了，而是蘇銳讓我娶我才娶的，你明白嗎？你還真以為你病了我就給你拉一車媳婦過來呀？」

　　我媽竟然說：「你懂什麼，我跟你陸阿姨的計畫不是這樣，就是想鬧鬧，看陸浩軍心裡還有沒有她這個當媽的，有就趕緊找一媳婦就完事了！」

　　「行了，也就浩軍緊張過頭了才相信你們。我說你哪來這麼多餿主意呢？接下來是不是逼著陸浩軍找媳婦呀？進去吧，接著演！還別說，配合得挺好！」

　　我媽這老太太竟然得意地笑了。

　　屋裡邊陸浩軍都快急出眼淚來了，一個勁地勸他媽上醫院。我媽進屋的時候對阿姨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我附在陸浩軍耳邊悄聲說：「你還沒看出來呢，全裝的，你就對付著演一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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