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戰爭(33)_王學波

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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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在醫院裡咳到元旦前夕才算消停了，嚷嚷著要回家享受天倫之樂，好說歹說，她的學生才答應讓她提前出院了。

　　這幾天，安楠好吃好喝伺候著她，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她理所當然地讓安楠收買了。我看著安楠終於逮著機會表現的笑臉覺得我大勢已去……

　　元旦那天，一大早，我還賴在溫暖的被窩裡不想起床，可手機固執地響個不停，我終於扛不住摸過來一看，竟然是近一個星期沒有聯繫的蘇銳打來的。我一下來了精神，翻身坐了起來，鄭重其事地說：「是你呀？」

　　「在哪呢？沒起床呢吧？」

　　「嗯，在我父母這呢……」

　　「正好，我剛想著過去看看他倆老人家，好些年沒見了，我還想讓你回家呢！」她打斷我說。

　　「啊？你怎麼想起要看他們了？」

　　「不是很長時間沒見了嘛，正好借著元旦節去看看，你那意思是不歡迎我？」

　　「想到哪裡去了？你什麼時候到？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我住的地兒嗎？要不我去接你？」

　　「我正準備過去呢，不用，應該還記得！」蘇銳說她記得我住的地方時語氣有點怪怪的，看來她真的記得，她接著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對了，你女朋友不在吧？要是在，你趕緊把她打發走，我煩她，不想見到她！」

　　我一愣，安楠怎麼就不招她待見了？想起安楠昨天說今天一早過來的，這會兒不知出門沒有呢？我遲疑著說：「這個……」

　　「別跟我說你沒辦法，李越，我覺得你心眼挺多的。先這樣，見面再說！」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怎麼就心眼多了？我剛想辯解，她已經掛斷了！我不安地跳起來在房裡踱著步子，怎麼才能阻止安楠過來呢？

　　事實證明了蘇銳的說法——我的心眼的確挺多的，而且是壞心眼！而我還一個勁兒地自我懷疑，為什麼蘇銳讓我幹啥我就幹啥？為什麼蘇銳一說要過來我就可以放棄安楠？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撥通了安楠的手機，同時祈禱安楠千萬別已經出門奔我這來了。

　　「楠楠，出門了嗎？」

　　「還沒呢，準備，怎麼，著急著想見我呀？」安楠找了一個讓自己開心的理由。

　　「我倒是想讓你快點過來，但是，楠楠，你先別過來了，我媽今天還咳呢，我得跟她再上醫院去一趟。」

　　老媽，對不起，我實在是找不到理由只好先委屈你一下了！

　　「不是吧？那我也過去瞧瞧她，還昨天那家醫院吧？」

　　「不用不用，我就帶她去再吊一瓶液。小事，你就別過來了，今天不是元旦嗎？你也在家陪陪叔叔阿姨，晚上再過來我們這邊吃飯吧！」我估摸著下午蘇銳也該走了吧。

　　「那……好吧，你有事給我電話，阿姨要是想喝湯我再給她熬一鍋。」

　　「好，那先這樣，你準備一下今晚的菜式哈，別到時給我丟臉！」

　　我興高采烈地穿好衣服往外走，老媽早已鼓搗開了，跟過年似的，把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一點也不像剛出院的人，我說：「媽，不好了！」

　　他們倆都抬起頭盯著我，我媽喜氣洋洋地說：「你那樣子可不像有什麼不好的！一大早一驚一乍的，有什麼不好啊，你在什麼都好！」

　　老爸更是理都不理我，埋頭繼續看他的報紙。我換了一個哀怨的表情說：「蘇銳說等會兒過來看望你們。」

　　老媽停下手裡的活兒，站直身體再次盯著我不出聲。老爸也放下報紙默默地看著我，似乎不相信蘇銳要過來，而我覺得他們更不願意蘇銳跟我再有什麼瓜葛。果然，老媽說：「那安楠呢，什麼時候到？」

　　為了能更好地騙過安楠，我決定跟他們竄供：「我讓她晚上再過來，我跟她說你還咳，我得送你去看醫生！」

　　我媽竟然像小孩子賭氣似的說：「那你趕緊把我送回醫院去吧！」

　　「媽——對不起了還不行嗎？蘇銳說她不想看到安楠……」

　　「她憑什麼呀她？她都嫁人生孩子了還不讓你有女朋友？李越，你是不是不想娶安楠？是不是？」

　　其實以前她挺喜歡蘇銳的，在蘇銳不辭而別令我大受打擊後，她就開始對蘇銳心存怨恨了，更何況我為了找蘇銳遲遲不肯給她找媳婦，遲遲不肯跟安楠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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