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戰爭(32)_王學波

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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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暗的時候，安楠來了，手裡提著一金屬飯盒。進來的時候正眼都不瞧我一下，當我透明人似的，笑著就直接奔我媽去了：「阿姨，好點了嗎？」

　　「好多了！楠楠，過來，過來坐我旁邊！」老媽親熱得安楠就是她女兒似的。

　　「我說安楠，沒你這麼巴結人的哈，你嫁我還是嫁我媽呀？有本事你就一輩子裝沒看見我！」我假裝吃醋。

　　「你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你什麼時候能說句好話？」安楠還沒來得及回嘴，我媽就先表明立場了——女人好像更容易結盟。

　　安楠翹著嘴巴笑：「李越，我收拾不了你，我阿姨會收拾你，你也就敢欺負我！」

　　我悻悻地問：「你拿的是什麼？」

　　安楠不理我，逕自打開鐵飯盒子，頓時，一股濃烈的香味彌漫了整個病房，掩蓋了花香。安楠把鐵飯盒子端到我媽面前說：「阿姨，來，喝點湯，我打聽過了，這可是專門潤肺的。」

　　「是嗎？聞著挺香，我趕緊嘗嘗。」

　　安楠一湯匙接一湯匙地喂著老太太，老太太嘴裡嘖嘖有聲：「嗯，香，真香，好喝！楠楠，你自己弄的？」

　　安楠驕傲地笑了，眼睛眯成一條線：「香吧？我熬了整整一下午了呢，來，再喝點，保證喝完了你的病就好了。」

　　「這孩子，就是招人疼。」老太太邊喝湯邊誇獎安楠，我發誓，我給她做了那麼長時間的菜她都沒這麼誇過我！

　　我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不由分說地把飯盒從安楠的手裡搶了過來說：「真有那麼香嗎？拿來我嘗嘗！」

　　我嘗了嘗，味道果然很好，但想起在陸浩軍那兒吃的那塊鹵水鴨，我還是不能相信安楠：「安楠，你少拿從外面買來的好湯糊弄我媽……」

　　安楠生氣地瞪了我一眼，一把搶了回去：「拿過來，愛信不信，這又不是給你喝的。你缺不缺德，跟病人搶吃的？」

　　我媽說：「楠楠，別搭理他，阿姨相信你。你不會說謊阿姨知道！」

　　我媽說的不錯，安楠的確是心直口快不會拐彎抹角的人，更別說撒謊了，這點我深信不疑。

　　安楠給了我媽一個燦爛的笑臉：「阿姨真好！有些人啊就是沒良心，還沒信用，還說只要我學會廚藝就跟我結婚呢，現在我學好了又說我糊弄他。」

　　我媽一聽，立馬跟我急了：「李越，沒良心沒信用是說你的吧？你真說過那樣的話？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把楠楠娶回去給我當兒媳婦啊？」

　　安楠在一旁陰謀得逞地奸笑，我直想掐她脖子，讓她永遠都笑不出來：「媽，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到現在除了一塊秋刀魚外我什麼好吃的都沒吃到。這湯還不一定是她弄的呢，我怎麼知道她學得怎麼樣了？她倒好，人家都說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可她把我身邊的人的胃全抓住了，就是不管我的胃，還好意思讓我娶她，就她這樣的像給我當女朋友的嗎？」

　　「我那不是想一步到位嘛，拿別人當白老鼠，好讓你一開始就能吃到我做的好吃的菜嘛，好心當做驢肝肺，那塊秋刀魚又不是我逼著你吃的，我那時都沒打算讓你知道。」

　　「媽，你聽聽，她這是拿你當白老鼠呢，這兒媳婦……」我抓著安楠的話柄大作文章。

　　「你……」安楠氣得鼓著一雙金魚似的眼睛，無言以對。

　　我偷著樂，小樣，我要是連你都治不了還怎麼給你當男朋友？哼哼！

　　誰知我媽說：「我樂意當這個白老鼠。天天能喝這麼好喝的湯，白老鼠就白老鼠吧！李越，你就是沒良心，楠楠對你這麼好你就知足吧！」

　　「媽……」我絕望地看著安楠轉怒為喜的笑臉無計可施，看情況是不可能把她們倆忽悠過去了。

　　「別吵，想知道楠楠做的菜怎麼樣還不簡單？楠楠，元旦節你到我們家去給他露一手，反正他已經答應那天在家陪我了，你也過去陪陪我！」我媽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

　　「好！」安楠摟著我媽的脖子親了一口。

　　我懊喪地頹坐在椅子上，安楠得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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