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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儘管那時我還沒滿二十歲,儘管我青澀得對我的未來一無所知,但我願意,我想跟蘇銳結婚。任何人都無法相信還是初戀的我會那麼肯定地回答蘇銳。

  蘇銳得意地說:「那行,既然我們會結婚,你就得聽我的!咱們得約法三章,第一,你可以拉我的手,但你不能隨便親我、抱我,更不能對我動手動腳動下半身,我會嫁給你,但你不能著急!」

  我紅著臉說好的時候她捏著我的臉說:「老娘就喜歡你這種實誠勁兒!」

  「第二,我讓你抱讓你親的時候不准說不,要絕對服從,不准無故生我的氣!」她說到這裡,我覺得我正一步步地掉進她挖的坑裡。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不准背叛我,如果背叛了我也不要讓我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跑掉!你的明白?」蘇銳鄭重其事地說。

  我重重地點頭:「明白!」

  「好了,小李子……」

  「小李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說的應該是太監李蓮英才對!

  「嗯?這麼快忘了——要絕對服從!」

  「喳!」

  從那以後,我就成了蘇銳的小跟班,她就是我的「慈禧太后」,我任由她帶著飛揚跋扈地過起了日子。日漸孤單的陸浩軍選擇了放浪形骸,開始浪跡於學校的萬紫千紅。有時蘇銳會慷慨激昂地指著陸浩軍的鼻子說:「看看,我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幸好我沒看上你!」

  陸浩軍會說:「我一好青年,還不是你給害的,要是你收了我當小跟班,我能變成這樣嗎?你要是後悔害了我,現在就把李越踹了,我還願意給你當小跟班!」

  我認為陸浩軍是在說笑,他那種人,是不可能給別人當小跟班的!他甚至好幾次警告過我做男人不能那麼卑微,就算是愛也不能愛得太卑微。可我樂此不疲,我願意圍著蘇銳轉;我願意在蘇銳喊「小李子抱抱」、「小李子親親」的時候給她送上溫暖的懷抱或親吻,還得憋著不能想入非非;我願意跟蘇銳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希冀著慢慢地把這個「家家」變成真正的家……

  令我奇怪的是,蘇銳每逢星期六、日就會消失兩天,說是回家,還交待我說她不在的時候我不能跟別的女生玩兒,然後會在我上閱覽室的時候給我打來電話說:「小李子,向組織彙報一下,在幹嗎?」

  我說:「在閱覽室呢,看書!」

  她就說:「那挑最肉麻的給念一段!」

  我知道她不相信我真會乖乖地呆在閱覽室,但我喜歡這種感覺,我覺得她越是對我不放心就越是緊張我。我有時會給她念別人的文章,有時會給她念我為她寫的肉麻小詩。有次我答:「我的戀人在遠處開放/猶如深谷幽蘭/我雖見她不著/卻能聞見她的芬芳!」

  她在電話那頭說:「哎喲,這誰寫的?酸,看我這一身雞皮疙瘩!」

  我哈哈大笑說:「我寫的!」

  她幽幽地說:「小李子,想我了吧?」

  「嗯!」

  「那親一個!」

  「在閱覽室呢,影響不好!」我抗議說。

  「第二條,我讓你親的時候不准說不!」

  於是我就只能假裝咂嘴似的在閱覽室裡「吧唧」一口親在手機上,閱覽室的同學都掉過頭來看我,那邊的蘇銳惡作劇似的狂笑……

  我們的學校是名校,開放式校園。我覺得不單是學校開放,我們校的女生也挺開放的,以至每到星期五下午,各種名牌轎車進出於我們的校園,那些女生花枝招展小鳥依人地飛了進去,然後星期天晚上再被浩浩蕩蕩地送回來。陸浩軍不止一次地跟我表示過他的不平衡:「以後我要是有了錢,我要開著更名貴的車到學校裡接人,長得不達標的連我的車我都不讓碰!」陸浩軍說到做到,若干年後的今天,他經常開著他的悍馬H6招搖在各所大學。

  終於某一天,陸浩軍氣喘如牛地跑回宿舍跟我說:「不得了啦不得了啦,蘇銳給送……送回來了!」

  一開始我還以為蘇銳出了什麼事被人抬回來了,陸浩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是賓士,竟然是賓士!」

  我撒開腳丫子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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