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戰爭(12)_王學波

十二

　　14

　　當年高考的時候，陸浩軍把他的報考表丟給我說：「照你的幫我抄一份，你考那裡我就跟到哪裡！」

　　我說：「那你讀什麼專業？」

　　「工商管理吧！我生來就是當老闆的命，以後別讓人管著我就行！」陸浩軍如是說，他似乎總是對自己的未來瞭若指掌。後來，我們真的很幸運地考在一起了，我讀中文，他讀工商管理。專業不同本來不能住同一間宿舍，但他用盡各種手段把我一個舍友擠到他們宿舍去了。當時沒有「斷背山」這麼新潮的詞兒，但挺多人背後說我們倆是「同志」。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剛上大學不久，他就跟我說：「我看上我們班一小妞了，我打算追她！」

　　我說：「去吧，紅星照你去戰鬥！」

　　至今，我還記得他那張緊張的臉，他說：「我約了她今晚吃飯，你陪我去唄！」那是陸浩軍第一個看上的女孩，當初他純淨得就跟一張白紙一樣。

　　我一聽他讓我陪他去，我也緊張了，我比白紙還白。但最終拗不過他，陪他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蘇銳，我無法形容那種異常奇妙的感覺。吃飯的時候，蘇銳對陸浩軍說：「你看看他，臉怎麼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陸浩軍打量了我一眼說：「你怎麼了？我們沒喝酒呀！」

　　我結結巴巴地說：「有……有嗎？」

　　蘇銳狂笑：「你沒見過美女吧？」

　　我又說：「沒……沒有！」跟自問自答一樣。

　　陸浩軍笑著接口說道：「所以我就帶他看你來了！」

　　後來，陸浩軍每天晚上都到女生樓下彈吉它唱情歌，吸引了很多女孩趴在窗臺上看他。終於有一天，蘇銳忍不住跑下來對他說：「不好意思，我看上你哥們兒了！」陸浩軍追問為什麼，蘇銳說，因為他看到我會臉紅！陸浩軍說，他那是裝的。蘇銳說，那你裝一個我看看！陸浩軍真就紅了臉，不過他那不是害羞，而是不好意思。

　　當天晚上，陸浩軍帶了很多啤酒回宿舍，抱著馬桶一邊喝一邊吐，在那之前我從沒見到過陸浩軍如此狼狽，那場面太壯觀了。當時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從何安慰起，一個勁兒地拍他後背。後來陸浩軍傷心欲絕地對我說：「蘇銳說她看上你了！李越，你哪點比我好？啊？算……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蘇銳歸你了！」

　　我愣住了，當時就一個感覺：憤怒！出離憤怒！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如此傷害陸浩軍！

　　我傻愣愣地沖了出去，站在女生宿舍樓下朝上叫喊：「蘇銳，你給我下來！」

　　蘇銳從樓上探出頭一看是我，立馬樂呵呵地跑下來對我說：「陸浩軍都跟你說了？這麼急著過來找我啊？」

　　我對著她咆哮：「你……你憑什麼喜歡我呀？憑什麼？你知道陸浩軍有多喜歡你嗎？他那麼好……」

　　蘇銳看著我笑了，打斷我說：「咱倆那啥看那啥對上眼了唄。」

　　我氣急敗壞地說：「誰跟你對上眼了？噯你罵誰王八呢？我是綠豆，剩下的你自己挑吧！」

　　蘇銳嘟著嘴說：「小氣鬼，一顆綠豆你也跟我爭！」

　　儘管如此，幾天後，蘇銳還是箍著我的脖子得意地對陸浩軍說：「你哥們兒意志不夠堅定，從了我了！」

　　我哭喪著臉說：「浩軍，對不起，這敵人太兇悍了，我實在扛不住！」

　　陸浩軍跟吃了黃連似的，說：「差不多得了啊你們倆，好上了一起噁心我是吧？」

　　後來，蘇銳跟我說，她壓根就沒看上陸浩軍，覺得陸浩軍不老實。對此，我深表贊同……

　　15

　　在跟蘇銳確立戀愛關係的第二天，蘇銳就問了我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你以後會跟我結婚嗎？」

　　我不假思索地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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