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戰爭(14)_王學波

十四

　　在女生宿舍樓下一輛大奔旁，蘇銳正被一中年男人摟著呢！我二話不說，沖過去一把扯開蘇銳紅著眼睛罵：「蘇銳，你不要臉！」

　　蘇銳愣愣地瞪著我，紅著臉。那中年男人也一愣一愣的，這更堅定了我的判斷，我進而大聲地說：「想不到你也是這種人！」說完我轉身就走。

　　蘇銳在後面無力地喊：「小李子，你給我站住！」

　　我條件反射地站住了，她生氣地說——她竟然是生著氣說：「你……你過來！第二條，不准無故對我生氣，你忘了？」

　　我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轉過去對她咆哮：「你都這樣了我還記著它幹嗎？」

　　我眼淚都快下來了，她還是嬉皮笑臉地說：「你急什麼嘛，我感冒了，我爸不放心，才送我回來的啦！」

　　「你爸？」我愣住了，表情僵在臉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蘇銳那死丫頭挽著她老爸的手煞有介事地介紹說：「爸，這是我男人！管教不嚴讓你見笑了！」

　　她爸爽朗地笑了，打量了我一遍說：「小夥子，表現不錯！但衝動不代表愛，你可記住了！」

　　我紅著臉不好意思地抓著頭笑，他竟然不反對我跟蘇銳的交往。那個時候，我覺得蘇銳的爸爸是天底下最開明最好的爸爸。後來我才知道，蘇銳其實是在一個單親家庭長大的，她爸基本上都慣著她……

　　她爸走後，蘇銳張著雙臂像小女孩一樣說：「小李子，抱抱！表現不錯，賞你的！」

　　我哭笑不得地抱住了她，緊緊地，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她離我而去的恐懼。兩個人的臉貼在一起，她的感冒還沒好，臉像著了火一般，很燙。過了一會兒，她又說：「小李子，親親！」

　　我靠過去，她卻笑著一把把我推開了：「你真親呀？我感冒著呢，也不怕傳染給你。」

　　我說：「不怕，我不能放過任何你讓我親你的機會！蘇銳，你答應我，這輩子只跟我一個人好！」

　　蘇銳彎著睫毛笑得很開心……

　　16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些青澀的單純的熱烈而淩亂的歲月已經遠去，跟流水一樣急不可待。

　　蘇銳這麼一個魔女，一個我什麼都聽她的魔女；一個說我見過她的家長了硬要吵著去見我家長讓我無可奈何的魔女；一個甜甜地在我媽面前裝作無比乖巧什麼都聽我的可一出門就掐我脖子的魔女；而這個魔女在陸浩軍羡慕我找了個富家女可以少奮鬥二十年時，竟然於1999年12月25日突然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甚至沒有跟我告別一聲。我記得她說過，如果我背叛她讓她知道了她就會跑掉。而那個燈火輝煌的聖誕夜，我找遍了所有跟她一起呆過的地方，並將我跟她的往事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發現我除了對她好外沒有絲毫背叛她的地方，然而她就那麼真真切切地毫無聲息地消失了，人間蒸發般徹底……

　　跟安楠在一起之前，我從未停止過對她的尋找，我想知道她為什麼離開我？儘管一開始還怪我沒看好蘇銳想跟我拼命的陸浩軍無數次地提醒我這是一件沒有希望的事。我甚至認為，我跟安楠在一起，就是因為她身上具有某些蘇銳的影子，儘管單細胞的她沒有蘇銳那麼聰明，還經常讓我用從蘇銳那裡學來的手段欺負，但我固執地認為她們有相通的地方，有時甚至是神似。

　　看著已經濕了的合照，我狠狠地對照片上的蘇銳說：「蘇銳，明天，我們來一個了斷吧，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流淚。我現在愛的是安楠！」

　　那晚，我在陽臺上望著對岸的萬家燈火呆站了幾個小時，秋風吹過，臉上清涼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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