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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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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行長 第十五章 這天晚上,金靜蘭被一連串的噩夢攫住。她夢見爆炸案突然告破,姬局長他們興奮得忘乎所以,海州F行卻一片死寂。因為,F行中上層領導全被拘捕了,淩欣月、羅志雄、朱朔才,等等等等,全被逮捕了!最後被卡上銬子的,竟是她的心上人蘇博彥!金靜蘭絕望地哭叫一聲,就跌進了地獄般的混沌之中。 真的像地獄,到處都是迷漫的濃霧,四周濛濛,看不到天也看不到地,只有一盞如豆的燈火在冥冥中搖曳著,搖曳著…… 向前跑,一直跑,一直跑,本能地追逐著光明和溫暖的前方,然而,怎麼跑也逃不出無邊的灰暗。 你在哪裡?心裡在呐喊,可是喊不出聲音來。 燈光忽然明亮起來,他傲岸地站在光暈中,含笑伸開雙臂…… 她孩子似的撲過去,啊,你真的來了,是的,我堅信你會和我一起走出這迷惘的困境。 慢慢伸出手,指尖與指尖慢慢地就要合為一體,猛聽得斜刺裡一個女人幽怨的喊聲:「金靜蘭,枉我一直視你為親妹妹,你怎麼能橫奪我的丈夫?」 金靜蘭驀地驚醒,喘息著,伸手扭亮床頭燈,坐起來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再也不敢合眼,生怕又一次墜入無盡的空虛和難以名狀的惶恐。 昨天晚上兩人在咖啡館相見,蘇博彥鄭重地告訴她,他們只能是好朋友,並講了一大堆道理,可她一句也聽不進去,她對他的愛到了發狂的程度,她不圖他的金錢和地位,她愛的是這個男人,愛他的傲岸、風度、氣質和魄力,愛到放棄一切來海州,愛到不計較地位名分,可是,金靜蘭這樣的感情本身也許沒有什麼錯,錯的應是那不該相識相知的緣分…… 她愣怔地坐著,檯燈把她那孤獨的身影嵌在窗簾上。窗外傳來浪濤拍岸的「嘩嘩」聲。 夜,何以如此之漫長呢…… 一夜輾轉反側,清晨起來,金靜蘭頭有點漲。她沖完澡,化了淡妝,匆忙趕到丁偉倫的辦公室。 「靜蘭,能和我談談你離開海州F行的理由嗎?」 金靜蘭嫣然一笑道:「丁行長,這很重要嗎?」 「是的,我不瞭解你離開的原因,怎能決定是否接受。」 「丁行長,我想不說您也知道,只是明知故問罷了。既然老行長要考考他的老下級,我只好如實說了。F行這個國有商業銀行,雖然正準備進行股份制改造,但舊思想觀念、舊思維方式仍殘留在一些領導者的頭腦中,要想在今後的激烈競爭中取勝,談何容易。在它前進的道路上荊棘叢生,亂石當道,困難重重,就像一台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的老解放汽車,怎能追上K行這二十一世紀的賓士車呢!」 丁偉倫心想:這個金靜蘭真是聰明過人,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就把要調走的客觀原因說清楚了。他微笑著說:「這恐怕不是你要離開的理由吧?我相信你是不會懼怕這點困難的。靜蘭,凡是成功的人,他們都有浩然氣概,都是大膽的、勇敢的,他們的字典裡,是沒有『懼怕』兩字的。海州F行目前確實存在一些困難和問題,在淩欣月領導下有你和羅志雄等幹將鼎力相助,很快就會柳暗花明,何必要離開呢?」 金靜蘭忽閃著美麗的丹鳳眼,注視著丁偉倫,心裡說,我才不懼怕困難呢,我是無法面對淩欣月啊!她是一個難得的好領導,在她的領導下,海州F行在不久的將來,定會躍入全國先進行列;她更是一個正直善良的好人,雖身處高位,仍心系弱勢群體,關愛著一個又一個需要幫助的人。自己調來後,她像親姐姐一樣關心幫助自己,任行長後,對自己非常信任,把許多重要工作交給自己,可自己總想把她的丈夫奪走,每當思及這些事,臉就像鞭子抽似的,火辣辣地疼,自己的良心受到越來越嚴厲的譴責。丁行長,我既想得到蘇博彥,又不想傷害淩欣月,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常想,就是不能和博彥長相廝守,能做他的情人也是我的福分,可博彥總不給我機會,我就不信追不到他,俗話說男人追女人隔著一座山,女人追男人只隔著一層窗戶紙。怎麼這窗戶紙這樣堅硬呢,三年多了,還是捅不破,我已患了單相思病,不能自拔,再這樣下去,我的精神非崩潰不可。她的脾氣上來了,脆生生地問:「丁行長,您不必拿話激我,要還是不要,請您給個痛快話。」 丁偉倫心裡也左右為難,他真想接收她,他早已聽到風言風語,說她和蘇博彥關係曖昧,描繪得有鼻子有眼,如果金靜蘭離開F行,對她對蘇博彥和淩欣月都有益而無害。可淩欣月多次和他說過,海州F行除金靜蘭誰走都不攔,她把金靜蘭看得很重,還準備提她為副行長呢,怎麼辦?思忖再三,微笑著說:「靜蘭,你現在是淩欣月的大紅人,是她的左膀右臂,我怎能挖她的牆腳呢?這樣吧,如果她同意放你,請她來個電話,我熱烈歡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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