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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那次,怎麼好意思的?"說著,我過去蹲在她面前。

  她笑著,一把將我推開:讓人笑話!。

  我故意往前趔趄了七八步。只聽見她大叫:不好!

  推我時,她手上的絲巾滑落,隨風飄到路旁山澗裡去了。

  "算了,我們重新做一塊吧。"我說。

  "不行,意義不一樣了。"她固執地說。

  "那怎麼辦,已經掉了!"

  "我們去揀!"

  "行嗎?這可是一條山澗啊!"

  "走嘛,這溝不深,坡也不陡。"

  下到溝裡,前面卻沒有路了,盡是懸崖。四周林木蒼翠,濃蔭蔽日,再也無法辨別方向。腳下的路越來越窄,寬度不過兩尺。一邊是峭壁,一邊是懸崖。楚立雪磕磕碰碰的,遍體鱗傷,頭髮上粘滿了血。

  我們鼓著勁往下走,終於看見了燈光,聽見了汽車喇叭聲。可就是找不到下山的路。水已經喝完了,又累又餓,天黑了,楚立雪走不動了,昏了過去。

  不能死在這裡!我將她背起來,跌跌撞撞地探路,腳一滑,掉下了懸崖。

  "救命啊!"

  "醒醒!醒醒!"

  我感到有人接住了我,可是胳膊卻火辣辣地疼,猛地睜開了眼睛。

  做惡夢了吧?司馬虹關切地問,與我躺的方向仍是相反的,只不過,她已把半個身子探伸到我的上空。

  這一夜,花掉了我大半個月工資。不過,被蹂躪的這些金錢卻盡職地減少了我內心深處的痛楚。

  回到公寓,我又睡不著了,登錄QQ,意外看見楚立雪線上。我已經很久沒看見她現身了。她會理我嗎?

  "你好嗎?我的女人!"借著酒意,我放肆起來,迅速彈過去一個問候。

  她仍舊沒有回復,就連"你好,我現在有事不在"之類的提示也沒有。我想,對於一個已婚婦人來說,儘管我們曾經有過風花雪月的往事,但我的問候仍顯輕薄,所以,她不理我完全體現了其陽春白雪的本質。

  我無奈地癱在椅子上,一會兒就迷迷糊糊了。一個姑娘來給我洗臉。我知道,她是司馬虹,不是楚立雪。不會的。呵呵。

  那就徹底忘記吧。我掙扎著坐起來,將楚立雪的QQ號刪除。一切重新開始!

  "明天,你還想唱歌嗎?"

  "想!"司馬虹對著我調皮地笑了。

  五湖!來接我,機場。

  天哪,是楚立雪!她竟用實際行動,來回復我昨晚的問候。

  我在做夢吧?

  沒有啊,大白天啊!

  機場剛剛從城西遷到東郊,比老機場大了三倍。四周的山坡滿是松樹,植被還沒把機場大道兩邊的黃土蓋完。路上車輛不多,的士安靜而平穩地行駛,為我默默地設計迎接楚立雪的系列動作創造了最好的氣氛。

  深圳飛巴北兩個多小時,只有下午一班。

  站在出口,我急切地尋找著那個高挑而熟悉的身影。

  她是胖了,還是瘦了?是憔悴了,還是精神了?

  她終於迎面來了,懷裡抱著一個嬰兒,後邊跟著一個中年婦女,看樣子是保姆。這使我先前設計的擁抱親吻等一系列動作均無法實施。

  東方大酒店大堂吧。

  "剛剛結婚就要小孩,不累嗎?"我有些不滿地問。

  "我還沒結婚呢。"

  "那你是個未婚媽媽。"

  "確切地說,是二奶。"楚立雪對話的效率已經是深圳速度了,超過了我的承受力。她埋下頭,攪了攪面前的咖啡,"我知道你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可這就是真相。"

  眩暈的感覺猛然從額頭放射開來,就像有人猛擊了我一棒。

  她的眼神透過落地玻璃,在街上停留了一陣,啟動我曾經無數次吻過的櫻桃小嘴:我知道,這個話題很沉重,所以,我不能在電話裡跟你說,也不能在QQ上跟你談,得看著你的眼睛,聽著你的呼吸說。

  她的語速放慢了一些,大概是為了適應我的節奏。

  我沉默無言。

  "這個故事還要聽嗎?"她的纖纖細指反復摩挲頭髮。

  "我一直想解開這個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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