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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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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知道了。那個黎老權威都搞不定他,別人也沒辦法了。」趙訓惋惜地說,「那就讓他吃黑靈芝吧。」 「你這語氣有點不對啊。」夏傑玩笑著說,「是不是要小念親自來問你?」 「別,別。」趙訓搖搖手,「我的意思是,中晚期肺癌也就那樣了,我那導入法治療效果都一般,黎老頭能怎麼樣?不如隨病人的意願了。」 「別給我繞彎子。」夏傑一頭霧水,「你就說那藥效果怎麼樣吧。」 「效果?這是個複雜的問題,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趙訓說,「吃飯吃飯。小姐,我們要的魚子醬怎麼還不上?」 「黑靈芝賣得很火,當初我想做代理都沒做上。」小思說,「要是做成了,真是暴利。」 「怎麼個暴利法?」 「這個,反正比我現在代理的品種高很多倍。」小思說,「不過我操作不了,別的藥商也操作不了,是他們自己人來操作的,有自己的一套行銷套路。」 「套路?」 「套路就是行銷模式。比如我做藥品,走的是臨床和OTC路線;做器械,一般走臨床和體驗路線;保健品就複雜了,除了臨床做不了,什麼方法都用,如傳銷、廣告行銷,現在最流行會議行銷。而黑靈芝,本來就是保健品變過來的,什麼套路他們都做。」 「暈了。」夏傑說,「這麼多名堂。」 服務生上來最後一道壓軸菜:俄羅斯黑麵包魚子醬。幾片新烤的抹了黃油的黑麵包整齊地擺在大盤中,這吃食在俄國也許普通得再普通不過了,在這裡卻成了稀罕物。魚子醬更是稀罕,即便它的原產地俄國伊朗乃至全世界的大款闊佬也不是經常能夠享用到的。這款菜式的搭配也夠奇特,大雅配大俗,首先就把食客們的好奇心勾起來了。 擺完麵包,服務生小心翼翼地把一個冰罐放上桌:「先生,我開了?」 「我先看看。」趙訓說,從冰罐裡掏出個不大的滿是俄文標識的罐頭瓶,認真地看:「嗯,不錯,一盎司裝的正宗俄羅斯裡海鱘魚魚子醬,和我在美國吃過的一樣。」 夏傑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但魚子醬卻是第一次見到。也難怪,據說這是全世界最罕有的三大美食之一。趙訓把罐頭交給服務生去開,說:「這魚子醬有講究,品種很多,但都是魚目混珠的。國外只承認產自裡海和黑海的鱘魚子才是魚子醬,那些三文魚鱈魚子就不能算了。就是鱘魚魚子醬也分上中下品,我們這兒,能吃到下品就不錯了。」 「這東西很貴吧?」話一出口,夏傑覺得自己很土老帽。 「貴也就算了,問題是有錢也吃不到正宗的。整個月城也就這家有吧。魚子醬必須在冷藏的環境下運輸儲藏,才能保持獨特的風味。」 現在夏傑總算明白北方海鮮和南方的有什麼區別了。 服務生小心地打開罐頭蓋,從冰桶裡拿出一把特製的小木匙,把一小匙魚子醬放到黑麵包上,放好一片,就送到一個人面前。那黑色的魚子一顆顆晶瑩閃亮,猶如一顆顆飽滿的黑珍珠,好看得讓人不忍下口。夏傑以為這玩意兒就和煎餅大蔥配甜麵醬的吃法差不多,正要把麵包片卷起來往口裡送,趙訓連忙制止他:「慢著,你這是暴殄天物,這魚子醬的吃法也是有講究的,千萬不能麵包和醬一起嚼,要先吃上面的魚子醬,細細品味,完了再吃麵包;或者一口醬一口麵包,這樣就能吃出感覺來了。」 夏傑依法炮製,先吃魚子醬。清涼圓潤的魚子滑入口腔,舌面上的味蕾仿佛還能感覺到它黑亮閃爍的光澤,甫一閉嘴,黑珍珠們立即迸裂,釋放出一股無以言喻鮮美無比的汁液來,一種無法表達的愉悅和舒爽從口腔向全身彌漫。夏傑一向對吃不怎麼在意,認為吃東西就是滿足身體能量的需要,現在覺得真不那麼簡單。還是老祖宗高明啊,「食色性也」,看來吃東西和男歡女愛一樣,除了肉體的需要,精神的滿足更重要。人性的本能就是如此。 品過魚子醬,再吃麵包,感覺天壤之別。這黑麵包也就是粗糧吧,味同嚼醋,難以下嚥。相比之下,更讓人無限懷念剛咽下去的那無與倫比的魚子醬美味。這種搭配的妙處也許就在於這種比較,恰如白天鵝和醜小鴨,沒有醜就凸顯不出好來。 每人再吃了一片黑麵包魚子醬,那一盎司的罐頭瓶空了,美餐結束。小思掏出厚厚一疊鈔票叫服務生買單,趙訓也不阻攔,隨她去了,似乎習以為常。 三人出門上車,車內早被火熱的陽光烤成了蒸籠,進去後立即出了一身大汗。吃了一肚子食物,血液都集中到消化道了,人就感到慵懶昏沉,大腦缺氧。趙訓打個呵欠說:「小思,你把我們送到海天洗浴中心,忙你的去吧。」 小思答應著,把空調開到最大,啟動車。夏傑覺得也好,自己想問的事沒問完,正好可以問個究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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