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85)_朱金泰

八十五

　　吃晚飯了，牛枝花和南宮楚楚、花小曼、米蓮陪著他。

　　喝酒的時候，花小曼提議南宮楚楚和馬之棟喝個交杯酒，馬之棟很敏感，死活沒有同意。後來南宮楚楚給馬之棟介紹說花小曼的「花酒」式樣很有挑戰性，問他是不是願意嘗試一下，馬之棟正色地說沒有興趣。

　　晚餐因為夾雜著色情元素，馬之棟似乎有些警惕，氣氛遠沒有馬之棟第一次來山莊時熱鬧。

　　牛枝花全都看在眼裡，卻不動聲色，他對馬之棟說：「馬局長，今天你打我電話時，其實我在東湖高爾夫球場打球。不知道馬局長是否喜歡打高爾夫？」

　　馬之棟回答說那洋玩意沒有學會。

　　「如果馬局長有興趣瞭解一下的話，我給你去辦個會員卡。」牛枝花試探著問道。

　　「別，千萬別！如果你這樣做就是不歡迎我再來柳溪山莊啦！」馬之棟回答得斬釘截鐵，乾脆利索。

　　牛枝花不再說這個話題，在心裡說，娘個麻雀，這個馬之棟看來是個釘子戶。

　　在山莊吃了晚飯，此時山谷農野之中繁星點點。柳溪山莊燈火通明，在靜謐的山村裡，顯得格外打眼。

　　幾個人一邊品著普洱茶，一邊開著玩笑，偶爾也看看電視。

　　此時，宴客廳的大螢幕液晶電視裡正在播放諜戰片，演的是地下黨員喬裝打扮成各種角色進入敵特區偵察的情景。

　　「馬局，聽說你以前是公安局的副局長，你們刑偵隊的同志為了破案，是不是也要喬裝打扮偵察呀？」花小曼突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馬之棟笑著說，這是機密，不能洩露。花小曼嬌嗔道，我又不是女特務，緊張啥子嘛。牛枝花說，估計馬局已經懷疑你是女特務，要不就是你具有女特務的氣質。花小曼又問，馬局，你是不是也扮演過這種角色呀，我想一定很好玩的。馬之棟說，我以前在市局機關，沒有做過一線具體偵察工作，沒有機會，我倒是想試一試。

　　南宮楚楚在一旁搭腔說，我剛看了一則新聞，說是江西的一名員警經常化裝成商人，一年抓獲了七名網上逃犯和一名嫌犯。馬之棟說，是嗎，那倒是挺有意思的。

　　牛枝花馬上接過話茬說：馬局，我從小就對這種化妝偵察的戲很感興趣，一直很想自己嘗試一把。要不我們一起化妝嘗試一把，看到底會不會被熟人認出來。馬局長還可以經過喬裝打扮之後，去曾經領導過的基層派出所微服私訪一番。

　　其實牛枝花早聽說馬之棟就要回到市公安局任局長，之後會接任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一職。他料想馬之棟對自己的提議會有興趣，卻不挑明。

　　馬之棟對牛枝花的說法果然很感興趣：牛總的這個提議很好，只是找不到化妝師，也沒有服裝和道具。

　　牛枝花說：只要馬局有這個雅興，這都不是問題。我這個人就喜歡雷厲風行，說幹就幹，要不我們今晚上就出去試一把？

　　馬之棟說：來得及嗎？

　　牛枝花立即安排南宮楚楚和花小曼去落實這件事情，囑咐她們要不惜代價辦好這件事情。南宮楚楚和花小曼在東海大學藝術學院學的就是表演專業，也學過一些基本的化妝知識，懂得一些化妝技巧。南宮楚楚以前客串過一些不知名的角色，與演藝圈裡的人混得也很熟，她認識一位元畢業於北京電影學院美術系人物形象設計專業的化妝師，現為東海電影製片廠首席化妝師。南宮楚楚和花小曼立即答應說，牛總放心，我們馬上辦好，立即找兩個專業的化妝師和造型師，讓他們馬上帶服裝和需要的道具過來。

　　「馬局和牛總準備扮演什麼角色呢？只有先定好角色，人家才好確定帶什麼樣的服裝和道具過來。」南宮楚楚問。

　　幾個女人開始以為馬之棟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他真對這種娛樂方式產生了興趣。南宮楚楚對牛枝花的反應快更是佩服得緊，佩服他能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懂得投人所好。南宮楚楚和花小曼以前參加過化妝舞會，覺得很新奇，很刺激，有趣得很。不過，將化妝當作一種娛樂和消遣的，她們也是第一次聽說。經過喬裝打扮來觀察別人對自己的反應，這自然比戴面具的化妝舞會有趣得多。

　　於是，幾個人都將話題轉移到了化妝秀上。南宮楚楚、花小曼和米蓮三個女孩子對馬之棟和牛枝花兩個男人的出演充滿了期待。馬之棟和牛枝花則表露出躍躍欲試的興奮。

　　那麼，到底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化完妝之後又去什麼地方逛呢？

　　南宮楚楚說：要不你們兩個化妝成人販子，讓小曼扮作被你們拐賣的婦女，面對這麼漂亮的女子，聽說這一帶的農村很富裕，估計一定有不少農民兄弟願意出高價錢。

　　花小曼假裝踢了一腳南宮楚楚：楚姐，我沒有得罪你吧，幹嘛賣了我呀。再說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人家農民兄弟嫌我老啦，現在流行吃嫩草呢。

　　米蓮用生硬的中國話說：我看這樣吧，馬局和牛總兩個人化妝成賣雜貨的，到農家去借宿。

　　大家瞎說了一通後，牛枝花說：「言歸正傳，現在是晚上，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喬裝後就在附近轉一轉吧。去什麼地方呢？這農村黑燈瞎火的，行動不便，只有去靈雀鎮比較合適了。去鎮上幹什麼呢？馬局，要不我們化妝後去靈雀派出所如何？這個派出所的所長叫王尚進，他老吹牛說他的隊伍帶得好。這樣，一則你可以去視察一下你曾經領導過的基層派出所的夜晚到底是什麼樣子，這也是微服私訪，重溫一下以前在公安戰線時的感覺；二則可以檢驗一下化妝師的化妝水準；這第三嘛，嘿嘿，也可以檢驗一下我們的表演水準。」

　　兩個女人大聲叫好，說這樣很有創意。馬之棟也笑了，點頭表示認可。牛枝花說，娘個麻雀的王尚進，今晚就看你的造化了，千萬不要被市局領導抓住現形啊。馬之棟笑了，說牛總你不會事先給他通風報信吧。牛枝花說，打死我也不敢，如果那樣就失去了喬裝私訪的意義了。

　　花小曼依偎在馬之棟的身旁，被馬之棟躲開。花小曼一點也不尷尬地說，馬局你放心好了，這個我可以作證，王所長和牛總以前都喜歡過附近村裡的一個寡婦，是情敵，他巴不得王所長被你抓住笑柄呢，我看牛總有打擊報復之嫌。

　　馬之棟笑著說，牛總，是不是真的？

　　牛枝花也笑了，說馬局你別信這個花小曼的，花小曼你才認識馬局幾天啊，這麼快就吃裡扒外啦，居然誣衊自己的領導，我感到悲哀啊，看來還是馬局的魅力不可抗拒。

　　馬之棟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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