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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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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寨山區的瓦缸鄉有一個叫劉宏偉的普通農民,因為他能搞到各類扶貧款而出名,當地幹部群眾都稱他是「扶貧托兒」。劉宏偉能要到錢的「真經」是:各級的扶貧資金都是一鍋粥,有權的人能叫粥端到跟前,一般的老百姓只要會哭窮也能分到一碗粥。而劉宏偉多年來就是個會「哭」的窮「孩子」。 劉宏偉在省城裡當過武警,還在省政府站了兩年崗,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復員後他一直與部隊及以前的戰友們保持著聯繫,而這層關係也成了他與各個扶貧資金發放部門建立關係的橋樑。為了能使這種關係牢靠,他想過不少辦法,比如拿出家鄉產的幾斤雜糧,看戰友家裡忙,就主動地去買糧、扛煤氣罐等,用誠心打動人家的心。 後來,他看到國家每年都有不少資金撥到鄉村,便動了心思,把跑專案作為自己發家致富的一種手段。先是拿村裡的要錢報告,然後到縣裡、市里層層審批轉報,每通過一個環節,都少不了請客送禮。等到過了市里到省裡時,石寨當地產的花生、紅棗等土特產再也打動不了人家了,有錢的時候請人家吃頓自己看起來算是像樣的飯,或則送點煙酒這類禮品,一次少說也得七八百元,無錢時便厚了臉皮甚至到處長、科長辦公室裡倒痰盂。正是用這種拉關係、跑門路、厚臉皮的辦法,在六七年的時間裡,他以村集體的名義先後要到了大小十一筆涉及到抗旱、打壩、教育和交通建設等方面的八十多萬元各類無償資金。 按照事先和村裡說好的,所有專案的前期投入均由劉宏偉個人負擔,一旦專案跑到手後,不管款數多少都要給他百分之二十五的提成。起先大多數村民認為,儘管劉宏偉積極向政府要錢要專案,他是希望從中得到好處的。但大家承認,沒有他村裡也爭取不來扶貧資金,所以他拿點提成合情合理,於是便相安無事。當後來跑回來的錢多了,他再拿提成時,村幹部和大多數村民都認為有些過分了,便經常以種種理由拖拉。這次,他跑下來以工代賑的一個修橋項目,按照市里撥付的二十萬元的款項,他要拿走提成五萬元,大家便都發急了,因為本來修這座橋就需要三十萬元,上面卻只給了二十萬元,等到被縣裡和鄉里七扣八扣過後,真正到村上時只有十四萬多元,修橋的缺口尚大,再將這麼一大筆錢輕易地落到他個人的腰包,大家肯定都不幹了。 為了這筆錢,劉宏偉說自己整整跑了一年多,勞神費力不算,僅墊付的差旅費、送禮費以及吃飯費就多達近四萬元。「錢是我要來的,按照協議拿屬於自己的那份這很合理」,他很是理直氣壯。但鬧歸鬧,因為錢不可能打到他家的賬上,所以他拿著當時草簽的協議找鄉里鬧,鄉里不管,便到縣裡鬧。目前,村裡的橋沒有動工,也沒有任何單位和領導放話說劉宏偉的提成合情合理,所以,拿不到錢的「扶貧托兒」劉宏偉的故事似乎還要繼續講下去。 編後:長期以來,專案帶動戰略是各級政府發展經濟的重要舉措,但專案如何得來,是完全靠程式逐漸申報,等待漫長的批准呢,還是以組織的名義採取「特殊方式」,上省城、進京城積極爭取?或是採取像劉宏偉這樣的方式跑?專案到手後,是否要明著暗著報銷費用,拿提成?希望讀者踴躍參與討論。 「扶貧托兒跑專案」一刊登出來,在社會上的反響非常強烈,半個多月的時間裡,報社自然來稿多達五千份以上。報紙不失時機地專門開闢了專欄,每天都有選擇地刊登來稿。 有人認為,扶貧資金撥付無法可依,「扶貧資金是鍋粥,會哭才能吃到粥」。劉宏偉幾年所跑來的近百萬元扶貧款,多數是通過個人關係爭取到的。「資金就在那裡放著,要的人多得很,你不去跑,坐在家裡是等不來的。」項目批給你也行,不批給你也行。你哭窮,還有人比你哭得更凶呢!從中劉慢慢摸出了門道,所謂的「機動性」也就是「隨意性」。本來並不寬裕的「粥」,由於「會哭」的程度不同,「扶貧托兒」的能量有別,其分配就出現了不公不平的境況。 有人分析之所以出現這樣的事情,主要是這些資金缺乏有效監督,導致效益低下。他們舉例說,上面按照設計下撥的建校專款到真正建設時,實際規模比原設計大大縮減,樓房變成平房,教室變小,閱覽室、實驗室不見蹤影,建築面積嚴重縮水且品質不容樂觀;鄉村公路本來是五米寬,修好後只有不到四米,而到驗收的時候,領著驗收人員到個別較寬的地段丈量一下便可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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