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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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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真想了想說:「你的條件基本上我都同意,我也願意做這個專案的協調工作,但我不僅是你公司的代表,還是楓樹坳的代表。至於到不到你公司去,還是以後再說吧。」曾凡高爽快地道:「好,就這樣定了!」 曾凡高動作很快,一周之後,施工隊伍就開進了楓樹坳,簽約儀式也同時在楓樹坳舉行。曾凡高的能量非常之大,根本用不著袁真出面協調,就將市縣兩級教育部門的官員請來了 。方為雄也在受邀之列。袁真本想躲在張大嫂家不露面的,無奈曾凡高看住了她,還偏偏將她往領導和記者面前推,口口聲聲說她不僅是這個項目的紅娘,還是他公司的代表。 當天傍晚,曾凡高開著他的車捎袁真回蓮城。他興奮得很,一直喋喋不休,上了大馬路之後,他邊吹口哨邊將自己肥厚的手放到了袁真的左膝蓋上。袁真說:「請將手拿開。」曾凡高說:「為什麼?」袁真說:「這不是你的手放的地方。」曾凡高涎著臉說:「我要是不拿開呢?」袁真說:「現在拿開我只會認為你是開個玩笑,再晚兩秒鐘,你給我的一點好感就沒了,再晚五秒鐘,你就會挨我的巴掌了!」曾凡高忙將手收了回去,歎口氣說:「袁真呵袁真,你還是那樣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呵!連膝蓋都摸不得,你的膝蓋就那麼高貴嗎?」袁真不軟不硬地說:「不是我的膝蓋有多高貴,是你違反了我的膝蓋的意願,它不想承受你的手,你讓它難受。」曾凡高歎口氣,悻悻地把手收回去了。 回到家中,袁真洗完澡熄燈上床時,手機突然響了,一個久違了的聲音在裡頭說:「是袁真嗎?我是于達遠。我在晚間新聞裡看到你了,這件事你做得很好,很有意義。你辭職的事我也才聽說,我理解你,我會過問這事的,你這麼優秀的幹部怎能辭職呢?我跟曉娟同志通過氣了,單位的事你不用管,先把你那邊的事做好再說。有機會我一定來楓樹坳看望你。祝你一切順利!」 袁真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她的耳朵嗡嗡響,于達遠的話似幻似真。她心裡空蕩蕩的,有一種被掏空了的感覺。 第十六章 傍晚,婁剛心血來潮,連警服都沒有換下來,就要與老婆一起去散步。他們往江邊走,但是沒等到達江邊,就碰到了一個不該碰到的人。這個人舉止懶散,邊走邊踢著一顆石子,見到婁剛,眼睛就賊一樣亮了起來:「哎呀婁所長,跟女士壓馬路,舒服啊!」婁剛就說:「哪有你黑皮舒服?一天到晚遊手好閒!哎,有什麼情況沒有?」黑皮嬉皮笑臉地:「我哪有那麼多情況啊?嘿嘿,這位元小姐該不是所長的情況吧?」婁剛瞪他一眼:「又想歪了不是?這可是我老婆!」黑皮哦了一聲,目光便掃到吳曉露臉上來。忽然他的眼神就癡呆了,表 情也僵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動彈不得了。婁剛板起臉:「哎黑皮,有你這麼看別個老婆的麼?」黑皮眨眨眼,活泛了,點頭哈腰地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是所長夫人,夫人真漂亮,太漂亮了!我不耽誤你們了,你們繼續壓馬路,繼續壓吧!」說罷搖搖手,一轉背,顛顛地走了。 吳曉露見狀忍不住捂嘴淺淺一笑,說這個人真滑稽。她忽然想起什麼了,問婁剛:「他就是那個敲詐吳書記的黑皮?」婁剛斷然否定:「不是,他是我的線人,此黑皮不是彼黑皮……那個黑皮已經不存在了,忘了他對誰都好。」 吳曉露點了點頭,不言語了,慢慢地走到婁剛另一邊,用另一隻手挽住他的另一隻胳膊。他們繼續往前走,但是氣氛有了變化,他們變得不愛說話了。吳曉露的手機適時地響了,她以優雅的姿勢打開手機翻蓋,側耳連說了幾個好字,回頭抱歉地對婁剛一笑,說那位從蓮城走向京城的老領導又回來了,指名要她陪打牌。老領導喜歡玩蓮城一帶特有的字牌,一玩往往是一通宵,而且玩牌是絕不允許接電話的,所以她只能關機,這個晚上也許回不來了。婁剛通情達理地點了點頭,這是她的工作,責任所在,只能互相諒解。 送走她後,婁剛在江邊獨自徘徊了一會,正欲轉彎去所裡,黑皮幽靈般閃了出來。他不滿地喝道:「黑皮,你搞什麼鬼名堂,想嚇唬人民警察啊?」黑皮嘿嘿一笑:「我哪裡敢啊?我,我是思想鬥爭激烈呢!我曉得一點情況,可是,我不曉得當不當說。」婁剛就要他說,黑皮卻要婁剛到他家才說,一副顧慮重重的樣子。 婁剛跟著黑皮,穿過一條七彎八拐的小巷,來到一幢舊式的宿舍樓。這是一幢拆遷樓,大部分人家都已搬走,顯得破敗而冷清。黑皮屋裡空空蕩蕩,只有幾件簡單的傢俱,是真正的家徒四壁。婁剛很驚異,他來過黑皮家,過去不是這種景象。他問:「黑皮,怎麼回事?」黑皮苦著臉,唉聲歎氣地拿出一瓶廉價的白酒來,一人倒了一杯,才慢吞吞地說:「所長,我跟你說啊,這世上的女人,沒一個好東西!」婁剛道:「胡說!你母親難道不好?」黑皮點頭,喝了一口酒道:「嗯,女人只有母親好!待你最不好的女人,往往就是老婆!我家這位,樣子不好,可她還花心,不聲不響就跟野男人掛上了,那天要不是看到他們在床上,我還蒙在鼓裡呢!這娘們還威脅我,說我要是壞她的好事她就揭我的底。她跟別的男人跑了不說,還把兒子帶走了,把家裡所有的錢也帶走了,你說,她是不是好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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