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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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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離婚的事我也是好久才知道,連個調解的機會都沒有了,是我高高在上,對你關心不夠,我應當作檢討啊!」吳大德四下瞟瞟,轉向袁真,「不過我也要批評你,這麼大的事情,要向領導彙報嘛!我不會不管嘛!」 袁真說:「我的私事,沒必要驚動領導,離婚對我來說是好事。再說事情也過去這麼久了,沒必要再說它。」 吳大德在鄭愛民的的座位上坐下,手在扶手上輕輕拍打著:「你呀,同志是個好同志,為人正直清白,素質不低,就是脾氣倔了點,也很清高。這次我們追加了兩個幹部提拔的指標,有什麼想法沒有啊?」 「沒想法。」袁真說。 「怎麼沒想法?應當有想法嘛!像你這樣有能力、老資格的女同志,很難得,當仁不讓嘛!要勇挑重擔嘛,你可別傻,這可不是講風格、比謙虛的時候!其實上一次我就想推薦你的,無奈名額不夠,實在是沒辦法。這樣吧,這一回,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本部門的事,我還是可以說了算的,否則我也白當這個常委了,何況這兩個額外的指標是我爭取來的。只要我定了,就沒人能競爭過你。今天特意向你透個氣,你要有這個思想準備喲!」 說完,吳大德就背手邁著方步往門外去。 袁真壓壓嘴角,心裡發出一聲冷笑。她不會傻到相信他的程度,她已明顯感覺出,他的真正用意包裹在這一堆言不由衷的官腔裡。 果然,吳大德剛到門口,又轉過身來,忽然想到似的說:「哎,不光我對你評價高,于書記也對你蠻欣賞呢!幾次對我提到你文章寫得有水準,我也向他多次介紹過你。你有一顆平常心,這很好,共產黨的幹部嘛,就是要當官不唯官,當官只是為民服務的手段。當然啦,有一定權力,也就有了一定的為人民服務的能力,所以當要的還是要,當爭的還是爭。比如這次黨代會,新一屆常委就要搞差額選舉,我也不想一不小心就落選啊!就算不在乎職務,面子上也過不去嘛。于書記領導能力強,作風潑辣,我們一向談得來,可以說很相通的,他的呼聲很高,但也不能大意。你可能要抽去搞會務,你和于書記關係又不錯,方便的時候你跟于書記還有別的同志吹吹風,讓大家的意願向我們這些開拓型領導傾斜。至於我這一票,肯定是要投給于書記的,關鍵的時候,每一票都很重要,小看不得。其實我也可以直接跟他說的,不過你和他說可能效果更好,代表了民意嘛。當然啦,你要說得婉轉一點,藝術一點。至於你的事嘛,還是那句話,包在我身上,以後,我們互相幫忙的時候還多著呢!」 「你認為我和于書記的關係不錯到這種程度了嗎?」袁真問。 「和書記關係好是好事嘛。」 「你最好不要派我搞會務。」 「為什麼?」 「我厭煩做你說的這些事。」 「你這個同志怎麼這樣?你不要想岔了,這是工作需要!你就不需要同志説明,你就斷定你一輩子不求人?怎麼就經不起表揚呢,互相幫助是同志之間應該的嘛!你好好想吧。」吳大德面色沉鬱,板著臉走了。 他竟然這樣看待她和于達遠的關係,簡直是小人之心!袁真氣呶呶地坐到椅子上,恍如被人兜頭潑了一盆髒水,渾身都不自在。她在電腦上點了一支小提琴曲,讓音樂給她做了一陣心理按摩之後,心情才慢慢平靜下來。 晚上,袁真一個人在家看電視,門鈴響了。一開門,吳曉露笑得一臉燦爛,提著一袋水果走了進來。 袁真說:「你這個大忙人還有空來我這裡?」 吳曉露說:「我早想來參觀一下你快樂的單身生活了!」說著自己倒了一杯水,在沙發上坐下了。 袁真注意一下她臉上的神情,說:「算了吧,我知道你是來當說客的。」 「到底是我的表姐,目光敏銳,冰雪聰明!哎,你怎麼那樣跟秘書長說話呀?人家是一片好心。你這樣得罪了領導不說,搞得我都好沒面子!」 「哼,他想把我當槍使,我才沒那麼傻。」 「你不想當那支槍才傻呢!他不是答應這次提拔你嗎?他可以拿你當槍使,你也可以拿他當槍使嘛!人家其實也是為你著想,什麼當槍使啊,充其量是互相幫忙嘛。」 「你不要替他辯護了,想利用我,沒門。他暗示我去黨代會上替他吹風,這是非法活動知道嗎?我最氣不過的,是他竟那樣想像我和于書記的關係,認為我可以影響于書記的態度!」袁真說著臉都紅了。 「你看你氣成這樣子,別人認為你和于書記關係好,有什麼不好的?」 「我和于書記是很一般的上下級關係!不是你們想像的。」袁真正色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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