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鳳凰面具 | 上頁 下頁 |
一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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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出千了。」柳伊蘭覺察到祝童在毀滅證據,他的袖子裡至少有兩張牌。 「這樣的賭局,誰是乾淨的?我出千是因為別人先出千,獨臂船長知道。按照規矩,一半歸他所有。伊蘭姐,鼎燃星空是你的,我今天沒掙什麼錢。」 祝童贏下這一局,主要靠的是祝門密藥迷幻粉;那些都被藏在香煙裡,需要時噴到對手臉上,加一點心理暗示,對手會糊裡糊塗鑽進祝童佈置下的陷阱。 其實,祝童早就準備好出千,玩弄這些小玩意兒,對於一個祝門弟子來說不是很困難。 在前三節中,祝童很小心的偷了三張八藏在袖子裡,以銀針別住,隨時可以彈出來換掉手裡的牌。但蛇有蛇路,狗有狗道;祝門不是千門,歷來不以此為生;小騙子研究這些,說來還是受老騙子的影響。 誰都是不聖人,賭船是生意,為的是掙錢;獨臂船長也看出祝童最後一把牌的蹊蹺;之所以為他遮掩,為的就是一半的收益。大家都是就江湖中人,山不轉水轉,祝門明顯比那個什麼上海灘的黑社會厲害,只要沒有在檯面上露出馬腳,獨臂船長樂得悶聲發財。 這種千術叫迷魂陣,無聲無息,連獨臂船長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被祝童踢出賭局的。 小騙子說是沒掙,柳伊蘭可不相信,暗自算算,微笑道:「總也有五百萬吧?」 「五百萬?去掉抽紅,我只有六十萬。」祝童把酒杯扔進大海,搓搓手,證據毀滅完畢。 「她是什麼來歷?好像和江小魚很熟的樣子。」祝童有些擔心謝晶,她輸掉將近兩千萬,看去不怎麼對頭,看向這裡的眼神裡有恨意。還有無聊和尚,嘴角掛著無聊的笑,竟坐在鋼琴後彈奏一首小夜曲,聽眾只有一個,藍湛江。 「以前我們大意了,現在看來,銀蛇和清洋早有聯繫;江小魚是個厲害角色。」 「但是,他如此本事,也在盯著鼎燃星空,你今後還有麻煩。況且,他還販毒。」 「沒證據別亂說。」柳伊蘭搖搖頭,大家有矛盾是一回事,販毒是另一回事;層面不同。 「是啊,沒證據,江湖也需要證據。」祝童嘟囔一句;從民國起,江湖道就有公論,禁止八派沾染上鴉片。 「江湖是需要證據,特別是現在;比如說你,小情人,如果金佛有證據證明你把空寂掌門的師弟雪狂僧弄成那樣,情況會怎麼樣呢?」 「雪狂僧怎麼了?呵呵,無論他怎麼樣都和我沒關係。」祝童最擔心的就是他。 「一代高手啊,如今基本上與個白癡差不多。如果可能,請放他回山。」柳伊蘭歎息一聲;「大火輪怎麼樣?他也和你沒關係?空木大師帶大火輪回金佛寺,為的就是讓金佛高僧們參詳一下,你這個祝門高手用的什麼手段,把他搞成半身不遂、神志不清。」 「唔,應該的,大火輪……他和江小魚關係如何?」 「為什麼這麼問?」柳伊蘭回眸,奇怪的看著眼前這個小騙子;他似乎對大火輪的傷病不在意。 「煙子以前可不認識大火輪,他們那麼塊就混到一起,中間一定有牽線人;我瞭解煙子,她不是個輕浮的人。」 「你是說,江小魚在為自己的妹妹扯皮條?」柳伊蘭說出皮條,臉上也沒來由發燒;說起扯皮條,最擅長的還是八品蘭花。 「如果真是那樣,江小魚就夠厲害的;他是一品金佛高人雪狂僧的俗家弟子,五品清洋嫡傳弟子,再和四品紅火扯上,還有販毒的嫌疑,這一切證明什麼呢?還有三品藍石的藍湛江,今天這個賭局真他媽的熱鬧,都是高人。」 「證明什麼?」柳伊蘭問。 「不證明什麼,沒證據啊。伊蘭姐,是不是藍先生希望我放雪狂僧一馬?還是沒證據。」祝童哈哈一笑,轉身去找獨臂船長算帳。 小騙子如今打的什麼算盤,柳伊蘭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果然,獨臂船長清算完畢後,付給祝童兩千三百六十萬;其中兩千二百萬是賭本,一百六十萬,就是今夜小騙子的收穫。 「祝老弟,你要什麼?」獨臂船長又一次輸給祝童,連帶著還輸個公道,他很怕這個小騙子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現在還沒想好,等想好再說。我現在想知道,他的底牌是什麼?」祝童本來想問點關於師父老騙子的事,忽然感覺沒那個必要,獨臂船長的人情,價值是超越金錢的。 「你真想知道?」獨臂船長知道祝童說的是那個中年人,按開監視器。 大家離開賭局後,傑瑞斯翻開中年人的底牌,赫然一張五,配上面上的三張,是最大的四條。 「他才是高手,人家能贏你們沒不出手。」 「他是誰?」祝童心底一顫。 「江湖規矩,你只要知道他是江湖中人就可以了。但是不是你們八派中人。」 「他是不是千門前輩?」 「無可奉告,天還早,你可以到樓上休息,也可以到下面在玩幾把。」獨臂船長斷然拒絕祝童的探問,打開門把他請出船長室。 小騙子心情隱隱沉重,走出電梯後,他已經換成另一個樣子;身上的衣服也換了。 大廳裡依舊人聲鼎沸,賭客們圍繞在一坐坐百家樂賭台前,為幾百、幾千的輸贏歡呼。 趙永兵的保鏢一直注視著水一坊的電梯,但是,祝童走的是另一個電梯。 「他們會對付自己嗎?」祝童正在狐疑,看到江小魚走近他們,低聲在嘀咕著什麼。 小騙子微微遲疑一下,選擇快速離開,他不想牽扯到江湖是非裡,特別是江小魚,由於煙子的關係,祝童感覺理虧。 唉!都是以前留下的風流債,還起來,實在是有些難。 這裡是五層酒吧,裡面的客人沒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侍女多,僅有的幾個酒客,明顯的,都是些輸光最後一塊錢後來借酒消愁的。 CK表的指標指向淩晨四點,海洋依舊在沉默,蝶神也在沉默。 祝童注視著舷窗外的黑暗,想起葉兒,心頭一顫,她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祝童剛喝下兩支啤酒,正在與醉漢們打成一片,感覺到雪狂僧在接近,心頭叫糟:老和尚雖然神志不清,功夫卻在,至於怎麼找上自己的…… 小騙子還沒想明白,雪狂僧巨掌就揮過來,攜帶絲絲寒氣。他甚至來不及躲閃,後背已被重重印上一掌,身體如怒海輕舟,輕飄飄貼到長長的舷窗上。 祝童撞破厚厚的玻璃,嘴角滲血,卻面含微笑飄出舷窗。 雪狂僧既然出現,葉兒就安全了。 七、出千(下) 酒吧裡亂作一團,醉鬼們到處躲避,侍者和保安圍過來勸阻;但是,他們那裡是江湖高手的對手,連祝童和雪狂僧的衣角都沒摸著,酒吧裡已經沒有了兩個鬧事者的身影。 舷窗下五米是四層甲板,雪狂僧那一掌乃正宗般若掌,他自幼為武癡狂,這一掌下去,就是頭牛也要被幹掉了。 小騙子被擊中的部位是後背,那裡雖然有鳳凰面具隱護,也自不好消瘦; 祝童在空中勉強調整好內息,剛抬頭,就看到一隻腳尖點過來,無可躲避的迅捷。 「唔!」小騙子悶哼一聲,勉強以右臂格擋,身體借力滑向另一邊。 這一下,祝童才感受到佛門高人的厲害,第一掌還只是內息紊亂喉頭發麻,右臂卻被這一腳踢的痛徹骨髓。 如不是近來功力大進,也許這一腳就交代了!小騙子咬牙切齒,才勉強咽下湧出的熱血,手上卻沒含糊,腳尖點一下甲板,蝴蝶樣飛起,左手轉動銀針刺向雪狂僧,右手扯下神傳琥珀,隱在背後。 蝶神還在沉睡,甲板上,兩道人影飛舞飄忽,瞬間從四層跌到三層、二層。 祝童只刺出兩針就發現,雪狂僧根本就不懼怕他金針刺穴,針上的迷幻劑對他也毫無用處;十多分鐘內,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憑藉輕盈靈便的身法躲避對方的進攻。 雪狂僧似乎不知疲倦,攻勢如船外的海洋般,一浪接一浪;祝童在可沒那樣悠長的內力,論實戰經驗更是天差地別,如果不是身體輕盈的不像話,每每在間不容髮的絕境以奇異的身法尋到最微細的空間逃逸,早就支撐不住或被被打下大海。 兩個人漸漸移動到船頭,祝童已經把神傳琥珀塞進嘴裡,咬破舌尖,以自己的血滋養神傳琥珀,召喚蝶神。 啟明星虛無在漸漸瑩白的天幕,「未來公爵」號結束一夜狂歡,緩緩靠上北外灘國際客運碼頭。 有贏錢的嗎?祝童又一次出現在甲板上,看著走顯舷梯的賭徒們,希望從他們的臉上找到些答案;但是,誰一夜沒睡,都是一張木糊樣子。 趙永兵失魂落魄的走下船,身邊的保鏢卻還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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