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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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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伊蘭與謝晶先下船,坐上她那輛賓士600絕塵而去;祝童走到街邊,正要打的;藍湛江開輛別克過來,滑開車窗:「上來吧,我送你。」 祝童坐進去,以衣角捂住嘴,把含在裡面的鮮血吐出來。 「你受傷了?」藍湛江關切的問,遞過來個黃蠟丸;「吃下這個,道家回生丹。」 如今不是客套的時候,祝童撥開蠟丸,塞進嘴裡。 清晰的暖流衝開淤塞的穴道,胸前傷處淤塞的血氣慢慢疏散,祝童閉目運轉蓬麻功,就在比克車上入定療傷。 再次睜開眼,發現比克車依舊在緩緩行駛,外面的風景,是海洋醫院前那條路。 「你的電話響了三次;我說你喝多了,還沒睡醒。」藍湛江把祝童的手機遞過來。 「幾點了?十點半,藍先生,謝謝你。」 祝童道謝,翻看來電顯示;一個是葉兒,一個王覺非,一個是秦可強。 這次療傷,竟用去三個多小時;祝童感覺一下,傷勢好多了,但是雪狂僧那樣的人成心要他的命,註定不是好耍的事情。 「雪狂僧怎麼樣了?你沒弄死他吧?」藍湛江半玩笑半戲虐的問。 「我哪裡有那樣的本事?」祝童揉著胸口,受傷的後遺症顯示出來,手腳無力;「他跳海了,十多海裡的距離,雪狂僧那樣的高手,淹不死的。」 「噗哧!」藍湛江輕笑著撥通電話,雪狂僧被小騙子弄下海,就是不死也要扒層皮;「謝晶小姐,雪大師中途落海,告訴他們,這是最後一次。」 祝童聽藍湛江講完電話,靠上椅背思索片刻:「為什麼幫我?」 「你是東海投資的執行人,我不幫你,難道去幫江小魚?」 「我不是,我是李想,是醫生,不是什麼執行人。」 「你是的,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江湖就是江湖,一旦進入就別想徹底擺脫;祝童,為了今後的江湖人不再走你的老路,你必須承擔這個責任。為了葉兒好,為了自己好,你要早做決斷。」 藍湛江的話音不高,明顯的,比小騙子更有力量。 「停車,你們離我遠點。我和葉兒的事與江湖沒有任何關係,今後,江湖與我也沒任何關係。」 祝童拉開車門走出去,身心疲憊;這一夜的遭遇,在他心頭蒙上重重的陰影,特別是和雪狂僧的交手,差點死在那老和尚手裡。如果不是生死關頭蝶神神奇的清醒,掉進海裡的一定是小騙子。 「你會回來的。」藍湛江看這祝童走進海洋醫院的大門,搖搖頭。 車門打開,柳伊蘭坐進來,現在的她衣著樸素,一點也不華麗,看去就是個普通的上海婦人。 「把趙永兵給他,三妹,讓肯停止對清洋家的調查。不是生死攸關的時候,不必出手。他太叛逆、太自負,應該吃點苦頭。」 「不好吧?江小魚會輕易放過他?大哥,你這樣做太冒險;祝童不是貓,他沒有九條命。」柳伊蘭心疼的看這祝童的背影,女人的同情弱者,最同情受傷的英雄。 「他有兩條命。」藍湛江大開別克車上的LD,上面演示出祝童與雪狂僧激鬥是的鏡像。 柳伊蘭看完,驚異道:「他竟如此高明?看不出來的。」 「祝童的身法不是祝門身法,甚至比三百年前鷹飛的碎雲飄都飄逸;他如此圓滑,會輕易被幹掉嗎?經歷過與雪狂僧這一戰,江小魚……在他身前走占不到什麼便宜。你看到沒?雪狂僧身上的古怪真的與他有關,祝童是命令雪狂僧跳海,似乎還對他說了些什麼。你估計,他會對雪狂僧說什麼?」 「不會是讓他殺死自己的徒弟江小魚吧?」柳伊蘭心情好一些,看這樣一場高手之間的搏鬥,確實是件神清氣爽的樂事。 「這要回去讓唇語專家辨別,沒想到,祝門還有個高明的前輩,把他調理的這麼厲害;我剛才讓祝童知道了我們的目的,他會考慮的。江小魚,會逼著祝童走出夢境。」 「我看,祝童的進步還有別的原因。」 柳伊蘭心細,在祝童身上感覺出點什麼,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告訴肯,放開對秦渺的約束。」藍湛江最後說。 「我以為這樣做不太合適,弄不好會適得其反。」對於祝童與葉兒的感情,沒來由,柳伊蘭竟有些感動;放開對秦渺的約束,祝童能應付過來麻? 她知道:祝童的固執,只在維護如今的身份和與葉兒的感情,那是他的底線,誰也觸碰不得。 藍湛江發動汽車:「這是個試探,看祝童會如何反應。」 「並且,你這次上祝童的當了;珊珊那樣的女孩子到處都是,他也許會為此憤怒,但是,你也看到了,他用江湖上最低級的賭局來算計趙永兵;按照的祝門的語言,他在借這個機會告訴祝門前輩,有人在找他們。」 「祝門的語言?」柳伊蘭不解,一個賭局在是資訊傳遞的方式,她不能理解。 「自從祝門走進江湖道,從來就不涉及賭場;以祝門弟子的技巧算計,只要他們願意,哪個賭局也不會有贏家。賭局上關鍵的不是最後那把牌,是祝童剔除對手的過程。你能看出破綻嗎?」 別克車在道路上滑行,柳伊蘭回憶著,搖搖頭:「但是,他確實出千了。」 藍湛江注視著前面:「那是做給你看,也是對千門有個交代;他唯一忌諱的是江小魚,祝童這樣做,是不想得罪五品清洋。他是個滑頭,祝門有三戒:戒殺、戒賭、戒妄。祝童設計這個賭局,是為了試探你究竟與祝紅前輩有多少聯繫。」 「我不相信,他確實在訓練珊珊。」 「珊珊在他看來,是你拋出的誘餌;祝童以往的做為你知道,他沒去調查珊珊的底細就出手,可能嗎?他一定在想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東西。瞧,今天被他引出來亮相的人,包括我,包括他,都不是為了賭或錢;也不是為了鼎燃星空;倒是很有點閱兵式的味道啊。」 「嘻嘻,閱兵式。」柳伊蘭輕笑幾聲,又問:「那是為什麼?江小魚確實想得到鼎燃星空。」 「祝童在借這個賭局讓大家知道他的厲害,還有立場,也許還有別的什麼。江小魚今天表現的也很意外啊,他竟然向謝晶借錢?」 「借錢是要還的。」柳伊蘭低沉著嗓音道;「謝晶和江小魚是在互相利用。」 「不錯,借錢是要還的。問題是,江小魚真的拿不出這一千五百萬?如是答案是否定的,只證明一件事,他要把銀槍拖到他那邊;一千五百萬不是小數字,為了江小魚能還上這筆前,銀槍會與他牽扯的越來越深。還有無聊和尚……」 「無聊和尚怎麼了?」 這次,藍湛江沒有回答。 別克駛上浦東大橋,柳伊蘭燃起支香煙,忽然笑了:「是香煙,祝童是用香煙。」 「他沒有掩飾,謝晶知道,江小魚也知道。你輸了,明天你把祝紅前輩的消息告訴祝童。」 「又是我?」柳伊蘭不滿的抗議。 「只能是你。」 別克車停在遊艇碼頭上,藍湛江殷勤的替柳伊蘭打開車門,兩個人挽著手、情人般,走上一艘華麗的遊艇。 謝晶走上甲板,身邊還有個白髮老者,一襲粗白布衣,手握玉丸,鶴髮童顏飄然如神仙。 趙永兵渾渾噩噩撞開門,昨天,他還是身家半億的富豪;一夜之間,變成喪家犬。 失去鼎燃星空,他這個黑社會老大靠什麼養活那一幫小弟?他的毒品生意該怎麼做?以往對他稱兄道弟的「朋友」們,會怎麼看他? 一切都始于貪婪,趙永兵本想在賭船上消遣一下,順便撈些錢把鼎燃星空修繕一下,卻沒想到會輸得如此慘,一想到將要面臨銀行的追債,將要的面臨上下家買主的冷眼,還要面臨同行仇人的報復,他就後悔得嘶聲大叫。 這間別墅裡住的是趙永兵的媽媽,是她從小在石庫門裡把趙永兵拉扯大;這個自私的女人在一輩子都在詛咒可惡的命運,她年輕是頗有姿色,也曾有風光無限的好時光;後來因為未婚懷孕無奈才嫁給個工人,老實的丈夫被逼死後,她對唯一的兒子非打即罵;這也是趙永兵對女人痛恨的誘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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