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盡芳菲(22)

二十二

　　我把昨天剩的雞湯熱了一熱，裝在保溫盒裡，坐公車去了恒茂。

　　葉逸臣來開門，我立刻白眼奉上，"拿東西騰出來，我要回去了！"他笑著拉我進門，"你回去還不是玩遊戲睡覺，過來，我有事情要問你。"

　　他領我走到落地窗邊的桌子前，我一看，原來葉逸臣在清理專案。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這個工作狂。

　　"算你加班費，行了吧？"

　　我瞪他一眼，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拿起他看的檔來看。接下來，我們就公司未來發展方向深入交換了意見，並共同展望了一下將來。

　　我說："現在我們的問題在於畫版人員太少了，總不能老讓設計師來畫吧？又浪費時間又沒有太大技術含量。"

　　他點點頭，"我也準備招一些版圖設計師過來。給你們減減負。"

　　我立刻譏笑："是為了更好地剝削我們的剩餘價值吧？"他哈哈地笑。

　　如此這般送了七天，初七中午一吃完飯我就拎著湯去了。主要是在家確實無聊，調侃葉逸臣是我的樂趣之一。

　　我們各占沙發的一頭看了張《冰河世紀》的影碟，現字幕的時候，我正準備起身收拾東西告辭，葉逸臣頗為遺憾地說："唉，明天就沒有湯喝了，早知道應該威脅你給我弄一個月的。"

　　我冷笑一聲，"你平時女朋友那麼多，怎麼不叫她們來給你弄？"

　　"誰說我平時女朋友多？"他靠在沙發那頭懶懶地看我一眼。

　　"還說呢。智翔的物資部經理成天有事沒事給你打電話，還有EM公司的副總，還有那誰，我想想……"

　　"那是跑市場必要的應酬。"他笑著說。

　　"算了，客戶就不說了吧，就當是你使美男計。就說我們對面那個外貿公司的一干女性，不都以你為目標嗎？成天都在我們門口旋，高跟鞋蹬蹬響得我腦袋都疼。嘖嘖。"我搖頭晃腦的笑話他，"隨便找一個就是了啊。"

　　"那你呢？許芳菲。"他的臉倏地放大在我的面前，近得我能從他笑意微微的眼睛裡，看到石化了的我的呆樣。

　　他越湊越近，喃喃地說，"芳菲，你呢？你怎麼想？"

　　在我石化的當口，他的唇越靠越近，最後，輕輕吻在我的唇上。

　　我的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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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猶覺得不真實。他真的親我了？我摸摸嘴唇，嗷地一聲叫喚，蹲在地上。懊惱啊，無窮的懊惱，悔恨啊，無盡的悔恨！！

　　我怎麼能夠推開他就慌慌張張地奪路而逃，連保溫盒也忘記拿呢？我應該給他一耳光才對啊。

　　我保存了那麼多年的初吻，我本來是想，本來是想……許芳菲，你想也別想。有個冷冷的聲音在心裡響起。

　　不想就不想，可是該死的葉逸臣！！還敢問我怎麼想，我現在只想弄死他。我掏出濕紙巾使勁地反復地抹嘴唇和臉，他呼出的熱氣噴在我的臉上，我到現在臉還是滾燙的。我心裡安慰自己，不算，這個不算，只是碰到了而已，根本不算初吻，要是這個算初吻，那穿開襠褲的小時候，我和舉人常常玩著玩著就睡在一起，那就叫圈圈叉叉了。

　　我心理建設了一會，終於覺得不是那麼懊惱了，電話響了，是老媽找我，十萬火急地讓我趕緊回去。

　　我一進門就聽到我媽在主臥室裡叫我："是不是菲菲回來了？趕快，來幫老媽我看看穿哪件好。"

　　我走進去一看，床上鋪著幾件大紅色的衣服，有棉襖有大衣有呢子套裙。我開玩笑地說："天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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