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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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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剪綵完了就是募捐,錢都送到嘉賓手裡了吧。" 祁守柔說:"送到了。" "那就好,別跟去年那次似的,再確定一下,要沒帶錢場面就尷尬,這次可有電視臺現場直播。" 祁守柔嗯了聲,又說:"慶典完了,你也該歇一歇了。" 平鶴松點點頭,看到劉彪正在人叢中鑽來鑽去。人多且亂,他更應寸步不離路遠超才是,平鶴松覺得蹊蹺,便要支開祁守柔,說:"你先過去吧,我去後臺。" "又趕我走!"祁守柔瞪了他一眼,但還是去了。 平鶴松正待接近劉彪,司儀卻宣佈剪綵。禮儀小姐款款而出,陳楠與宣傳部長已經站定,手持剪刀準備剪綵,但邊上還有一個位置空著,禮儀小姐托著盤子,盤子裡的剪刀還沒找到主人。 司儀重複著:"請路董上臺,有請路董,路董呢,路董!" 黃偉民就在平鶴松身邊,突然叫聲不好!正要拿出對講機,有便衣跑過來,向他耳語幾句,黃偉民瞪了他一眼:"你不早說!"兩人分花拂柳,擠出人堆。 這時,一陣鑼聲,由海衲大廈的正門傳來。 現場立刻靜了下來,哐、哐哐、哐、哐哐哐……經歷過喪事的人都知道,這是沄城傳統的喪鑼聲,一遍遍重複的喪鑼聲。 平鶴松不禁想到了梅成,他今天不正在治喪嗎? "給你一個小時,帶上錢,用黑衣塑膠袋裝,一個人去龍豐廣場!"--電話掛了。 這是綁匪給路遠超的電話,就在他給平鶴松打完電話後進來的。他不能不走,他不想讓員警插手。花錢消災,坐擁百億身價,他還不至於把區區百萬美元放在心上。可他剛走入停車場,便有員警看到了,走出海衲大廈不遠,黃偉民截住了他。 "路董,請原諒我們的苦衷。" 計畫受阻了,路遠超只有點點頭。他不想拖延時間,員警的難纏他並非沒有領教。他把綁匪打電話過來的事說了,又強調:"我只有一個小時。" 黃偉民說:"路董,這事交給我們處理,請你打個電話回家,讓方主任把錢交給我同事,帶過來後我們再作安排,你就沒必要跑老遠親自去取了。" "讓我跑一圈,倒是給你們部署爭取了時間,可他們有言在先,只能一個人,出了意外,後果你來負嗎?" 黃偉民不由愣了一下。他確實有擔憂,就是路遠超把警方撇開獨自行動,這一點從案發之後路遠超的種種不太合作的表現可以看出來,何育明也交代過他。可職責所在,不能讓罪犯逍遙法外,綁匪得手後必然銷聲匿跡,破案就難了,刑警隊也將成笑柄。他只有硬著頭皮繼續說:"那可以讓你的保鏢去,反正是你的車,他們未必會發現。" 路遠超怒了,罵:"放屁,孩子有什麼差池,給你十個腦袋也賠不起!" 路遠超口氣中隱然有一種自己的孩子是王孫公子般的高貴,而他黃偉民卻一錢不值的味道,這在有錢有地位者當中屢見不鮮。黃偉民忍著氣,賠了個笑臉,自己都感覺到難看之極,說:"路董,給我兩分鐘,我打電話請示一下。" 何育明在電話裡沉吟片刻,說:"放行吧,否則擔待更大,別落人話柄,我在家等他。" 他就在路公館等著。路遠超回來了,那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何育明也不介意,也沒空理會這些小節,囑咐了他一些細節。路遠超點著頭,按綁匪的要求把錢裝進黑色垃圾袋,再放進密碼箱。方雪又叫住他,但什麼話都沒說,眼裡是乞求的眼神。 路遠超回望著她,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他說:"你放心。" 就在何育明要跟著出門時,劉彪已趕了回來,向方雪耳語幾句。何育明皺了皺眉,隱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卻又說不上什麼來。於是在隨路遠超出門時,他留下一個叫沈常的員警,叮囑他:"你看著劉彪,別讓他離開你的視線。" 沈常愣了一下,一時沒明白何育明的意思,不過還是返身進了門。何育明要他盯著劉彪,自然有他的道理。回了屋,他恭敬地告訴方雪,自己留守。方雪點點頭,打了個眼色,劉彪領會,轉了身向後門走去。沈常搶前兩步攔住他的去路,說:"你不能走。" 劉彪愣了一下,嗓子眼擠出四個字來:"你說什麼?" 沈常聽這沙啞的聲音便有些心虛,員警習慣性的命令口氣,在劉彪這卻不適用,狗仗人勢,路遠超的保鏢豈能把一個小刑警放在眼裡。可畢竟是員警,警服身上穿著呢,沈常挺了挺身,說:"我們隊長吩咐了,為了保證你們的安全,讓我對你和方主任寸步不離。" 劉彪仍是向前走,沈常又一次攔住他。劉彪肩微躬,雙臂微微張開,肌肉繃緊,沈常幾乎能聽到他骨骼卡卡的輕微響動,劉彪瞄著他:"憑你?" "不。"沈常拔了槍,"憑這個。" 劉彪吸了口氣,又長呼出來,他在忍耐。他轉過頭,看了看方雪,方雪點點頭。劉彪轉過身,臉色仍是慍怒,卻一言不發。他不信沈常敢開槍,但人是會被逼急的,槍會走火,保險已經打開,他可不想拿沈常的神經跟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方雪搖搖頭,說沈常:"你會後悔的。" 沈常已經鎮定下來,說:"方主任,平常給我一萬個膽也不敢對您這麼做,現在有命令在身,對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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