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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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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很簡單,代和平會縮骨術。只能縮一點點,不過擺脫鎖得不是太緊的手銬已經足夠了。這需要一個過程,在挑明三鷹身份,尤其是用"希望我能把你刀頂著我的事兒給忘了"那話嚇唬常福時,三鷹都走神了,代和平利用了這個機會。 "為什麼等到現在?" "因為我想聽聽你們說什麼,可惜你們再也說不出什麼來了,所以--我說了,我的路由我選。" 三鷹知道惡戰是免不了了,於是心領神會地擺開了陣勢。但代和平仍是雙手下垂著,伍子雄看出代和平在伺機而動,便提醒哥倆小心,他們都清楚,三鷹倒下一個,便不僅是少一個人那麼簡單了。他們呈現品字形站好,車間裡死一般的寂靜。 雙方都想等著對方先出手。寂靜依舊,只有呼吸是空曠空間裡唯一的生氣。 總得有人打破沉默,事實果然。但這一聲不是來自他們四人當中,那只是沉重的腳步聲而已,代和平暗歎了口氣,如果只是這三人他還有一線勝機。他不用回頭看,聽那沉重的腳步,就知道他一身的功夫,一對一自己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代和平還有一絲僥倖,因為那人不知是敵是友。 他終於抽空回頭瞄了一眼,然後歎了口氣。那人離他只有五六步遠了,是一個骨瘦如柴的漢子,年齡在三十上下,留著一抹五線譜小節符號般的小鬍子,細長的手裡拿著一把槍,槍口正對準了代和平。那人又向前走了兩步。三人見他過來,退開一步,齊聲叫:"四哥。" 四哥哼了一聲,聲音很輕,自有一股淩厲之氣。"綁了。" 代和平搖搖頭,雙手一背。 伍子雄揮手,老二老三拿了尼龍繩過來,繞到代和平的身後去抓他的手。韓遜已經夠防備了,豈料代和平仍是縮了手,突然矮身從他肋下穿到二人背後,人未站直,一肘頂在韓遜腰眼,接著長臂一舒一卷,順勢箍住常福的脖子,手銬鉤抵在他的喉嚨上。 這幾下兔起鶻落,因為有人肉盾牌,投鼠忌器,連子彈也無能為力了。可槍還是有用的,四哥壓根沒打算開槍,他離代和平只有三步之遙,在他頂翻韓遜時,他已經欺身而近,代和平的手銬抵上對手的喉嚨的同時,四哥的槍也砸在他的頭上。 代和平聽到嗡地一聲,仿佛熟悉的警笛的呼嘯,倒在地上。 平鶴松在電梯裡接了阿城的電話,告訴位置所在,說本來該讓他跟梅成碰個面。此前,他雖無緣得見梅成,卻安排了漁業陽光基金在現場亮相募捐的環節。此時阿城卻告訴他,村裡有村民治喪,梅成去幫忙了,如果趕得上,會過來,趕不上,就請他盡力。 平鶴松只有苦笑了,在梅成眼裡,海衲的慶典還不如別人的喪事來得緊要,自己倒要好好反省是否有些自作多情了。下了電梯,他看有個身著藍衫的漢子向樓梯走去,便不假思索跟了過去,尾隨到了三樓,藍衫漢子掏工具熟練地開鎖,進入人事部空蕩蕩的辦公室。平鶴松就站在門口,盯著藍衫漢子,聽到司儀已經請路遠超上去講話。一陣熱烈的掌聲,幾百號人,掌聲倒是排山倒海。 見藍衫漢子站在視窗,俯瞰活動現場,平鶴松也按兵不動,進了門,在一張辦公桌後面坐了,擋板剛好擋住藍衫漢子回頭的視線。藍衫漢子拿出手機,用低沉的聲音描述著慶典的現場。 樓上聽到司儀的聲音:"今天,漁場陽光基金的名譽主席梅成梅老先生本來是要過來的,但有事脫不開身,梅老先生雖然退休多年,可退休以來一直奔波不停……" 平鶴松的手機響了,是竇滄浪。他站了起來,藍衫漢子聞聲也轉過頭來,平鶴松接著電話,目光一直盯著藍衫漢子,完了,掛上電話,問:"你們準備到什麼時候動手?" 藍衫漢子說:"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平鶴松點點頭:"那我問一個你聽得懂的問題,你是誰?" "我是……" 平鶴松繞過桌子,向他走去。 藍衫漢子趁他繞到桌子最遠端時,抬踢便跑。平鶴松拎起一把椅子甩了出去,椅子飛過兩張桌子,砸在藍衫漢子背上,他立馬僕倒在地。平鶴松踩住他的背,藍衫漢子掙扎了幾下,沒能掙脫,認命了。平鶴松給秦政打了個電話,一會兒,保安帶著員警上來把人帶走了。 平鶴松跟著下樓,陽光基金的主席已代表梅成在感謝大家的現場捐贈了。他給阿城打了個電話,沒接,可能太吵,正待再撥,手機倒響了,是路遠超,問是怎麼回事?平鶴松知他問剛才陽光基金的事,說竇總批了的,海衲雖有基金,但跟漁場陽光基金定位略有不同,反正是善事。路遠超也就沒再說什麼。 此時臺上是陳楠的講話,不知阿城使了什麼手段,市委書記竟在臺上勸大家慷慨解囊。 祁守柔擠過來,問:"他講完便是剪綵,中間沒別的特殊安排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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