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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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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鶴松說:"可每次買單的都是我,而你比我有錢。" "這多少讓我在心理上找回些平衡。" "阿城!"平鶴松不想廢話了,"我遇到麻煩了,不小。" "知道。" "該死的,我給你弄個手機吧。" "我就是賣手機的。" 兩人出了百貨公司,穿過人民廣場,經過噴泉邊豎著的一座古德塑像,他短衣打扮,擺著一個手指北京金山的方向的姿勢。 古德入城後以德報怨,"文革"時他被批鬥時站著死在臺上,推都推不倒。塑像是平反後塑的,多年後,沄城縣已成沄城市,縣委大樓也搬了家,原址建起了人民廣場公交站,進了九十年代,在古德塑像所指的方向,也就是公交總站的北面數裡外,又建起了新的沄城火車站。後來有人驚奇地發現,塑像方向變了,記得原來古德面向東邊的海,多少年後,卻指向了北京。在此之前,沒有人察覺,發現後也沒人知道怎麼回事,如果不是靈異事件,那就是有人積年累月地在一點點挪動塑像--可能,用了二十年整。 "古德手指著公交總站與火車站,意思就是,趕緊從這裡滾蛋,你沒滾,所以活該倒楣。"阿城一直勸他,沄城的水很深。此時舊話重提,多少有點幸災樂禍的成分了。上了車,阿城借他手機打了個電話,打完了,說:"去羊山射擊俱樂部。" 平鶴松問起他何處得的消息。 "陳鴻圖說的,消息封鎖了。"阿城補充說,"路遠超是商人,他老婆卻是市委辦公室主任。" 進了羊山射擊館,他們順利找到那個耙位,一個身著青衣的人正舉槍準備射擊。"找的就是他,代和平,他也許能幫你。"阿城說。 代和平射完一匣子彈,回過頭來,持槍對著阿城的腦袋,說:"還剩一顆。" 阿城用兩根手指撥開他的槍,說:"又接缺德單子了?" "話還沒說先開一張支票,不少,為了女權,我願意犧牲自己,哪怕是色相,不過有一點麻煩,她老公是海衲集團的總經理竇滄浪。" "你也有怕的?" "當然,沒有比沒錢花更可怕的,所以我接了。你朋友?"說後三個字時,代和平扭頭看平鶴松,同時把槍換到左手,特紳士的伸出手,"代和平,私家偵探。" "平鶴松,你雇主的老公竇滄浪手下的一個打工者。" 代和平打量了他一番,眼裡閃光,問:"當過兵?" "好多年了。" 三人寒暄著往外走,經過一個耙位,代和平站住了。站了有一會兒,耙位上的人還在瞄,手的抖動已直逼得了帕金森症的拳王阿裡,半天,射出一彈,偏得離譜。代和平搖搖頭,終於耐不住了,拍拍他肩膀,便劈手奪過槍,揚手扣了一串扳機,把一匣子彈撲撲地打個精光,再把槍塞回那人手裡,"家裡有啞鈴嗎?" 那人頭留著一個"四六分"髮式,看著代和平搖搖頭,被代和平的槍法震懾後還沒緩過神來。耙已經移過來了,簡直看到了一個神話,太不可思議的命中率了,子彈兵分兩路,不是眉心,就是心口。 "沒有?"代和平抓住他的手臂,擺弄平了,"去工地弄兩塊磚,用繩子吊著,綁手臂上,手臂平舉,每天堅持半個小時以上。" "我是練槍,不是練臂力。" "聽說過廣西軍閥陸榮廷的故事吧,'北獐南鹿',響馬張作霖騎術關外無雙,土匪陸榮廷槍法百步穿楊,他的槍法就是槍桿上吊著石頭,給人看墳場時瞄了兩年的香火練出來的。一個好的拳手也要扎實的下盤。如果你嫌累,那就先去練步槍。你的水準還打不了手槍,這還是大口徑的。"代和平抽出一張五十元鈔,"子彈錢,六八四十八,還有兩塊錢零頭,不用找了,算小費。" "謝謝你。""四六分"恭敬地問:"怎麼稱呼?" 代平和謙和地一笑,說:"奉獻。" 三人出了射擊館,茶室就在隔壁,代和平要上樓,阿城說就樓下吧。代和平說:"一日混子終身混子,都不混那江湖了,狗還是改不了吃屎。" 代和平的意思是江湖上混的人習慣在樓下吃飯,仇家尋上來了,跑路方便。這話阿城聽明白了,平鶴松沒有。 服務員引他們到窗邊一個很不錯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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