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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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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哥說:「咱們都應該有同情心嘛!」 「讓我去給你的女朋友做工作?虧你想得出!」文秀說完便走,頭也不回。 憨哥獨自站在那兒,手捧項鍊,一臉無奈。 3 街邊綠草如茵,各種鮮花盛開。石鼓墩上,依舊坐著丁雪,旁邊仍然候著憨哥。 丁雪抖抖瑟瑟地舉起項鍊,對準太陽,欣喜地觀賞著,讚美著。 憨哥為自己能如此完滿的做成這件事而自豪,他抿抿嘴巴,說道:「現在,你該高興了吧!」 丁雪說:「太感謝你了!我我……我太激動……」忽然,又捂臉哭起來。 憨哥問道:「怎麼?我還想著你從此會撥雲見日,生活在燦爛陽光之中呢,如今東西找回來了,怎麼還哭呀?」 「不是的!」丁雪說道:「對不起,我一看到這項鍊,我就想起……我就……」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 回到家裡,韓大媽邊伺候兒子吃飯,邊關切地問:「現在她不哭了吧?咱的項鍊,她戴著還合適吧?」 「咱的項鍊?」 「是啊,你不是說,認領回那條項鍊,直接給了丁雪嗎?」 「哦……哦……」憨哥低下腦袋,加快了進餐速度,甕聲甕氣說道:「媽,你身體不好,就別操那份兒閒心了,好不好?我求你了……」 韓大媽拍下筷子道:「怎麼叫操閒心?你以為是棵白菜、是根蘿蔔?那可是用兩千塊錢買來的呀!」 「媽!」憨哥說:「你千萬別生氣,快吃菜。醫生說了,心臟病人要少吃肉食,多吃蔬菜,而且……」 「別打岔!」韓大媽哪有心思吃什麼菜呀,盯著兒子問:「我在跟你說話呢,她戴著好看嗎?她心裡中意嗎?」 「馬馬虎虎……」 韓大媽又問道:「她不喜歡?」 「媽,菜都涼了……」 「我不吃啦!」韓大媽生氣地說:「有什麼了不起的,兩千塊錢的東西,還看不上眼,她以為她是誰?她以為她是皇帝的公主呀!」 憨哥急忙站起來勸道:「我說媽呀,你生的是哪門子氣呀?人家——人家很高興呢!人家——人家很感謝呢!」 「真的?」 4 在計程車公司的業務考核中,憨哥除了迎奧運學英語一項沒及格以外,其他如行車安全、運營業績等主要指標,都名列前茅,得到了李經理的三分批評,七分表揚。孟師傅等人也圍著他取經。一時間,他成了公司的紅人。區裡宣傳部門,也下來人整理材料,想把他評個先進什麼的。然而,苦於他的事蹟不夠突出,也就罷了。而他卻覺得這事情挺逗,「嘿嘿……如果我把我做的那些事說出來,比誰都先進呢!」他不想爭那個榮譽,也無須在公司說什麼。出車中間,他總是反復考慮著自家的事情。自己問自己道:「這嘴,怎麼搞的?越考慮媽的身體,越讓媽瞎操心,該打嗎?」接著答道:「該打!」自己就懲罰了自己一下。 芝麻官望著他,笑個不停…… 他說道:「老夥計,咱倆是世上最貼心的朋友了,你笑我幹什麼?告訴你吧,有空我要好好跟文秀談談,不行就換一下,我不怕她媽……」 …… 項鍊的問題解決了,韓大媽樂呵呵地讓胡喜把丁雪重新請到家裡,桌上不僅擺上可口的飯菜,而且還堆滿瓜果梨桃,真可謂是熱情非凡。她圍著丁雪問道:「姑娘,咋不戴上呀?」 丁雪感到這話說得突兀,反問道:「大媽,你說什麼,戴上啥呀?」 韓大媽相當自豪,相當開心地說:「項鍊!那項鍊呀!」 胡喜也慫恿道:「丁雪,戴上呀,快點打扮起來,也好讓我這上不了檯面的土包子開開眼。」 丁雪猶豫再三,還是從包裡取出那條項鍊,看了看,卻不想戴;韓大媽和胡喜湊上前來,用心觀看起來。 胡喜說:「哇,太漂亮啦!瞧這工藝,簡直就是鬼斧神工,登峰造極嘛!」 韓大媽說著「等一下,等一下」,忙從床邊取來花鏡,激動地戴了半天,才戴到眼上,看著笑道:「是不錯。是不錯。」 丁雪嚅嚅道:「我不想戴,真的。」 韓大媽取下眼鏡,問道:「為什麼?」 丁雪說:「人是感情動物,憨哥和大媽,你們對我這麼好,我這手,能把它往自己脖子上戴嗎?」她想到的是,這項鍊是周亞文送她的,怎麼可以在這場合戴呢,但被逼到這個份上,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啊,我明白了!」胡喜做恍然大悟狀,叫道:「她呀,是想讓大媽你親自給戴到脖子啊!」 韓大媽點點頭,笑道:「是啊,論老理兒,有這規矩的,我是應該為她戴上。婆婆給兒媳婦戴項鍊,那才叫正經事呢。」 丁雪愈發為難起來,連連說著:「這……不合適呀,不合適……」 韓大媽一把按下丁雪的手,樂哈哈地為她戴上那項鍊,心裡著實體驗了一回做婆婆的感覺,帶有強制性地說道:「別動,我說合適就合適!」 胡喜瞅著丁雪拍手嚷道:「絕!絕對的容光煥發!這哪是倒騰小飾件的丁雪呀,分明是皇后娘娘嘛!」 韓大媽退後了幾步,笑著端詳起來,說道:「是該戴上的,真好看!」 胡喜點點頭說:「為了這條項鍊,我哥真是歷經千難萬險,費盡了心血。」 丁雪對這一點也是很認同的,點頭說道:「是啊,他全告訴我了。不容易,真不容易啊!我非常感謝他,要不是他呀,我……我……」又哭起來。 韓大媽上前來勸慰:「看你,咋又激動上了?」 胡喜順手遞上一個大鴨梨說:「快壓壓!大夫說,梨可以抑制激動,平定心情,快吃一口,就把淚水壓下去了。」 「不是的!」丁雪哽咽著:「我……我……」 5 最近以來,丁霜的心裡空落落的,仿佛做了一場大夢,蘇醒過來睜眼一看,天那麼遠,地那麼廣,世上的芸芸眾生,忙忙碌碌,都與自己毫無關係。除了感受到呼吸以外,自己仿佛在這個世上不存在了似的,她去看了心理醫生,才知道自己得了憂鬱症。治療這種疾病的方法,就是平心靜氣地閒庭漫步,就是和最知心的人進行交流,於是,她隱瞞了病情,特約妹妹丁雪陪自己散步。 懶散地走著,丁霜又關心起了妹妹的婚事,說道:「好好和他交往下去吧,這人是真正的好人。」 丁雪嫌姐姐走得太慢,但也只好跟著這個節奏緩緩邁步。她問道:「姐,你雖然沒工作,不是挺有章程嗎?那你跟他的關係,怎麼搞得這麼糟?」 「這不怪人家,全是姐的錯。」丁霜又有了憂鬱症的感覺,幽幽說道:「還是那句話,你見著他,代我向他好好多賠些禮才是。」 「姐,你自己對他說去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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