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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望舒不明所以,看著許承宗的眼睛,再看程健越來越失去耐心的臉和那只黑洞洞的槍口,她伸手拿過繩子,慢慢地把許承宗的手腳綁上。程健得意地走上來,拉了拉許承宗身上的繩索,很滿意地笑了。他把望舒綁上,自己出門,從外面拿進來幾隻酒瓶,將一隻打開,對許承宗道:「張開口,吞下去。」

  許承宗毫不反抗地張開口,一旁的望舒忍不住道:「別喝,可能是毒藥。」

  許承宗看著程健的臉,緩緩搖頭道:「這是酒,他會偽裝成我們倆醉酒之後,油燈意外失火燒死了咱倆——」話沒說完,他已經被程健用酒瓶塞住口,咕嘟咕嘟地灌了半天。後來程健轉過來,用手扣著望舒的頭,將剩下的那些酒灌進望舒嘴裡,高度白酒的嗆人味道讓望舒咳嗽不止,胃裡火燒一般地燙,渾身的血液好像要燃起來一般,她腦子一陣混亂,大難臨頭了,她絕望地想。

  望舒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她感到許承宗就在旁邊,眼睛驀地癢痛,她一邊被胃裡的酒精沖得直嘔,一邊落了滿臉的眼淚,模糊中見程健不停地在屋子裡灑酒精,她顫著聲音對許承宗道:「被燒死,會不會很疼?」

  許承宗只冷冷地看著程健,沒有做聲。

  胃裡空空的,酒精發作得快,她腦子有些迷糊,自己向許承宗身邊靠過去,感到他赤裸的肌膚在夜裡涼涼的,她的頭控制不住地下沉,後來一頭紮在許承宗大腿上,流了他滿身的眼淚,她渾然不覺地哭了,在這個非常的時候,想起自己心中最大的痛苦來,酒精讓她越來越糊塗,後來她開始喃喃道:「我們真要死了麼?」

  「我們不會死的,望舒。」好像是他的聲音安慰她。

  「不會死?他有槍呢。」

  「員警就要來了,你聽聲音,外面不是有人來了麼?」

  「承宗,我什麼都聽不見。」

  「望舒,你怎麼了?」他的聲音有些急了。

  她腦子一陣迷糊,想用力睜開眼睛,偏偏睜不開,用力把頭晃了兩下,更糊塗了,長長地歎息道:「唉,承宗,我——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不愛我了。」

  能同居嗎?

  眼睛漸漸睜不開了,在她將要昏迷的時候,聽見小木屋的門響了一下,似乎是有槍響的聲音,她努力睜開茫然的眼睛,見兩個陌生人站在屋子裡,神智嚇得清醒了片刻,她用力轉頭看向許承宗,見他好端端地被綁在旁邊,她聲音模糊不清地著急道:「有——人來了,你快跑吧?」

  他沒有回答,望舒撐了片刻,再也撐不住,倒在了床上,只聽見許承宗不停地叫著自己的名字,她想回答他,讓他放心,可嘴巴卻不聽使喚。昏亂中感到又人抬著自己的身體,她在半知半覺之間覺得自己到了外面,後來進了車裡,車開的實在太久了,車的座位又很舒服,她躺在上面,漸漸地什麼都聽不見了。

  醒過來的時候,一室的明亮,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頭疼欲裂,手腕和腳踝處都有點兒酸痛。募地想起昨晚的事,她轉身坐起,看見許承宗躺在自己旁邊,她急忙問:「昨晚怎樣了?」

  「沒事了。」

  「那個程健呢?」

  「被員警抓走了。」

  「員警?哪裡來的員警?」

  許承宗伸手摸著她的頭髮道:「我總是受傷,員警早懷疑上他了,一直盯著他呢。」

  望舒哦了一聲,她想起昨晚受的驚嚇,想起許承宗盯著程健時冷酷的眼睛,此刻聽著他輕描淡寫的話,自己只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半響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喃喃道:「原來當初你真的沒有殺人?」

  許承宗低下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我——」望舒想了想,輕聲道,「我想不到你母親是這樣的人,讓自己的親生兒子頂罪。」

  「她若是被抓起來,會判死刑。」許承宗輕描淡寫道,他不想談論自己母親,看著望舒,「我過去一年不敢到處找你,就是因為程二一直在等機會害我。我不死,他總是不死心。望舒,昨天晚上差點兒連累你,我——我該再忍一陣子,不該找你的。」

  「我們都沒死!」她喃喃地說道,心有餘悸中這句話半是慶倖,半是感歎。

  「是,我們沒死,謝天謝地。」

  她看著她,看了好久,看的許承宗對她笑了笑,她還是在看著他,許承宗有點兒奇怪地伸手摸著她的頭,發現沒有發燒,在她頭髮上揉了揉道:「怎麼了,怎麼一直看著我?」

  「我才弄清楚。」

  「弄清楚什麼?」他有點兒困惑了。

  「弄清楚你,還弄清楚了許多事。」她沖他笑了。

  他有點兒不安地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對望舒咧了咧嘴,起身道:「你身體怎樣了?能下地麼?」

  望舒起先還盯著他看,後來回過神來,看著牆上的鐘,停擺的大腦猛然想起一事,她驚道:「糟了,昨晚沒回家,我媽不知道擔心成什麼樣了!」

  「沒事,我給你大哥打電話了,他跟你媽說了一聲。」

  「我大哥……」她募地想起來大哥的手機是許承宗送的,他知道那部手機開機了麼?「你跟我大哥聯繫上了?」

  許承宗點頭笑了,「那天晚上我跟著你到了你家,在外面站了半天,正好遇到你大哥回家,跟他聊了一陣。」

  「我大哥竟然沒跟我提起!」望舒想不到大哥那樣的性子竟然還有事瞞住自己,驚訝極了。

  他繼續笑,在望舒身上看了好久,望舒被他看的摸不著頭腦,以為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不是髒了,不然就是忘了扣扣子?她正想低頭檢查,才聽他好像隨口說道:「那些內衣你喜歡麼?」

  ……

  望舒是不明白,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後來猛地醒悟,指著他恍然道:「原來是你在搞鬼!」

  他笑了,沒說話。

  「我說我怎麼會抽中獎!莫非那就是你曾提過的你母親的內衣店?」她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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