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號公路(56)_邢周、南飛熊

五六

　　22

　　關洋覺得已經對梁卉仁至義盡了，他甚至開始懷疑梁卉是不是故意在戲耍自己。

　　「我一個堂堂處男，竟然被高飛睡過的離婚婦女玩弄于股掌之上。」他心裡憤憤不平，「難道天下的女人都死絕了不成？」

　　想到高飛，他就更生氣，「這個小流氓不就是睡的姑娘多嗎？就跟睡姑娘誰不會似的！」

　　想到這裡，他立刻投入到了瘋狂的QQ把妹這一偉大事業中。

　　他開始想盡一切辦法約QQ上的妹妹出來見面。

　　短短一段時間，他已經應見面的妹妹要求，帶著她們去了必勝客、斯樂斯基、羅傑斯這幾個過去對他來說純屬路標的地方。

　　後來，陣地拓展到了星期五餐廳、薩拉伯爾、巴西烤肉、福樓、馬克沁、老莫……這些對他來說只在電視上出現過的路標。

　　他的嘴巴透過這些餐廳，遊歷了位於北京的東西列國。

　　不過最後，別說睡姑娘了，他連這些女孩子的小手都沒能拉上。

　　都說網路無美女，此言差矣。

　　很多QQ上的女孩子，關洋約出來一看，真人比他意淫幻想的，還要美。

　　可惜個個滑不留手，賊得很。

　　拿捏著矜持，淺嚼兩口巴西烤肉，就說吃這個應該配紅酒。

　　紅酒來了，又眼波一轉，問下次去老莫，嘗嘗紅魚子如何。

　　吃飽喝足，關洋趁著酒興想拉人小手，人立刻就用裝B大調正色道：「我可不是你想像中那種隨隨便便的女孩！」

　　接著眼神又溫柔起來，腔調急轉降E小調：「不過真的很喜歡你，希望能跟你做好朋友。」

　　關洋心裡癢癢，牙根咬得生疼，暗想：「不就是想跟下頓我買單的紅魚子做好朋友嗎?乾脆你直接嫁給紅魚得了！這種騷貨就該讓丫高飛姦淫個夠。」

　　當然，也不是沒有實在的。

　　確實有張嘴就約麥當勞、肯德基甚至學校食堂的。

　　可是這些女孩子，往往一見面就讓關洋倒足了胃口。她們與網上偽裝出來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遇到這種情況，關洋會迅速果斷摁響呼機，直接撤離。

　　只有輕羽如鎩，任憑關洋磨破了嘴皮子，不對，是敲破了鍵盤，也約不出來。

　　當然，幾年後，網路攝像頭就遍地開了花，若到那時，關洋也不必受這份罪了。不過，當時還沒有這種高級玩意兒，關洋只能通過臆想，猜測輕羽如鎩的花容月貌。這讓他更感好奇和刺激。

　　一次，關洋又軟磨硬泡，勾搭輕羽如鎩出來見面，輕羽如鎩說：「真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想見面呢？網上聊不是挺開心的嗎？」

　　關洋實在忍不住，就把這段時間的見面經歷，簡單跟輕羽如鎩說了幾段，最後說：「我就是想檢驗一下，你到底是不是也是這兩種人。」

　　輕羽如鎩有一陣子沒說話，關洋催她，她才說：「你不是說你是學生嗎？哪來這麼多錢到處請女孩兒吃飯。」

　　關洋說：「我家裡條件不錯，再說我還炒點股票。這點泡妞的錢，還是拿得出來的。」

　　輕羽如鎩說：「實話跟你說吧，我可以跟你見面。也可以上床，不過是要給錢的。」

　　關洋愣住了，他猶豫了一下，試探了一句：「你難道是做職業的？」

　　輕羽如鎩很坦然直接，「對啊。」

　　關洋的心中不知為何，陡然生起一種莫名的興奮。他長這麼大從沒想到，自己會這樣，這麼近距離地，接近一個小姐。他和朋友去過那種亂糟糟的歌廳，一次他坐在大堂沙發打手機，一雙黑網眼絲襪包裹著雪白的小腿，下面兩隻秀氣的黑絨高跟鞋，朝自己款款移動過來。最後，停在距離自己鞋尖不到兩寸的位置。他心動過速差點當場暈過去。

　　現在，他手心全是汗，手還有點哆嗦，連續打了好幾個字都打錯了，最後終於打了出來：「約個地方見面吧，錢不是問題。」

　　23

　　隨著白板上的名字一個又一個劃掉，肖白的心距離冰點越來越近。

　　他呆呆看著白板上最後一個名字「左司空」，遲遲不願打出這最後一個電話。因為，如果這個電話再落了空，第一步的工作就算全線告敗了。

　　左司空和肖白只有一面之緣，他來找老霍談合作認識的肖白。

　　閒談的時候，兩人發現彼此竟是大學校友，肖白一句「大師兄」讓左司空笑得眼睛眯縫成了一條線。左司空在金融領域認識不少高層關係，但他本人的具體實力有多少肖白就不大瞭解了。

　　不過後來，肖白跟老霍問起左司空的項目，老霍撇著嘴說：「這幫玩空手套兒的，一般都是三拍黨。拍腦袋、拍胸脯、拍屁股。用他們引見個關係還行，做事兒靠他們就是傻X了。」

　　肖白大惑不解，忙問什麼拍腦袋、拍胸脯、拍屁股。

　　老霍哈哈大笑比畫著說：「想事情天馬行空，拍腦袋就來。談事情狠拍胸脯，全包在他身上。幹事情的時候，拍屁股就走人，後面屎都不擦乾淨。」

　　肖白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來。

　　找這樣的人合作，肖白也很猶豫，所以排在了最後。

　　按肖白最初預想，估計沒到需要聯繫此人，誠禾智訊的業務就應該已經蓬勃發展起來了。

　　肖白攥著手機，一遍遍調出左司空的號碼，又一遍遍取消。心裡非常矛盾。

　　高飛一邊上網收集著公司名錄和聯繫電話，一邊說：「沒事兒，不行就用最笨的辦法。挨家打電話。那會兒外聯部拉贊助的時候又不是沒幹過，你也別太沮喪了。萬事開頭難。」

　　趙墨已經在網上收集了一些國內各種規模諮詢公司的情況，點點頭說：「對。我初步看了下這些公司，發現每家都有不同的特點和優勢。咱們什麼都試試，開始走得慢一點，最重要的，是搞明白咱們的路在哪裡。哪能隨便一步邁出去就成功了呢。」

　　肖白揮揮手說：「咱先別淨琢磨著怎麼一頭往最笨的路上紮，還是想想轍，使使巧勁兒。現在就開始滿天下一家一家打電話，那咱上這麼五年大學，跟小學畢業就出來練攤兒的，有什麼不同？」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