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趙乾乾 > 鳶鳶相報 | 上頁 下頁 |
四六 |
|
我不得不感歎,這孩子的評語簡短有力,一語中的。 他們還在旋轉著擁吻,一美一醜,突兀得讓人心碎。 我倆哀傷地對視著彼此,用眼神撕心裂肺地呼喊著:放開我們的美男子。 啪的一聲把我倆從哀傷的沼澤中拔出來,再望向那個孔,女子捂著臉,白然手高舉在半空中,眼看又要落下一巴掌。 薑溱砰一聲推開窗,斥道:「雖說她長得醜,但你也不能打人!」 窗一開,我袖內的銀針隨即天女散花般向著白然飛去,他一揚袖,悉數擋開,竟有幾根針被他擋著反向射中天譴女子的手臂,她尖叫不停,我很是愧疚。 我瀟灑地從窗戶翻躍進房,正陶醉著我翩翩著地的優雅姿勢時,薑溱推開門蓮步輕移地進門,連髮絲都不曾飄動一下。 娘親的,輸了! 「來者何人?」該天譴女子停下尖叫,喝斥道。聲音倒也有幾分威嚴。 「我是薑溱,這裡的大夫,打小住山裡,後來……」 「打住。」我拉下傻傻報家門的薑溱,道:「我們是見不得男子欺侮女子,特地來搭救你的。」 「夫人未免也管太多了。」白然挑眉望著我,倒也瞧不出來是個什麼情緒。 我笑道:「今日無論你們是什麼恩怨,給三分薄面我,莫要在將軍府內滋事。要殺要剮,出了將軍府你們隨意,莫弄髒了我將軍府才是。」 白然忽露出一笑,道:「既然將軍夫人替你求情,你走罷,從今以後莫再出現在我面前。」 他的輕易妥協讓一屋子的人都顯得十分無趣,戲也無法再唱下去。 該女子恨恨地剜了我一眼,掩面痛哭,奪門而出。 我很無奈,該女子大概與咬呂洞賓的那條狗甚為熟識。 既然戲已落幕,我與薑溱欠欠身準備告退,白然忽地叫住我道:「敢問夫人大名?」 我一怔,莫非他是被我的義薄雲天所感動,決定不再把我當將軍的附屬品才問我名號?我當下覺得十分榮幸,於是抱拳道:「王清淺。」 這三字我念得擲地有聲,覺得自己特別豪情萬丈。 豈知這白然忽然冒出一句:「那我以後喚你清淺罷?」 我還沒來得及反對,薑溱便露出厭惡的神情,一付「我早就察覺你不守婦道」的樣子。 我只得道:「這恐怕不合適……」 「有甚不合適的,江湖兒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切莫計較那麼多,你以後便喚我白大哥好了。」他道。 這就怪了,先前是誰和範天涵在飯桌上將軍來將軍去的,一轉身忽地又不拘小節起來了。不過既然他搬出江湖兒女這一套來,我也不便多說甚,便道:「那白大哥還是喚我淺兒罷。」 我無法習慣除範天涵外之人喚我清淺,聽著耳朵癢。 而我話音一落,白然便輕輕喚了一聲「淺兒」,聲音軟得我覺得寒風瑟縮。 我抬眸望他,他沖我邪邪一笑,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絲勾搭的意味。 我忽地想起先前範天涵言白然其人十分孟浪風流,莫非他看上我了?再一想方才與他擁吻女子的姿色,內心一陣惆悵絕望。 我與薑溱出了房門,薑溱對我很是不滿,一路不理不睬。我無奈地千般討好:「薑溱,你今日可要上山采藥?不如我與你一同去罷?」 她睨我一眼道:「不去了,淺兒姐姐。」 她那聲淺兒姐姐叫得可真是尖酸刻薄。 我忒窩囊地胡亂解釋道:「你莫要生氣,我與白然親近些,才好哄得他招安,你不知昨夜蕭副將為了勸他招安都快磨破了嘴皮。」 她這才將信將疑道:「你可不能讓將軍蒙羞。」 我拍拍她肩膀道:「我對範天涵之心絕對日月可昭。」 薑溱現出被我感動的樣子,羞答答道:「我對蕭爾之心也是如此。」 我脫口而出道:「蕭爾是何許人也?」 她用力推了我一把道:「蕭副將啦!姐姐你取笑人家。」 我被人家推得倒退三步,人家還在原地嬌羞跺步,我無甚委曲。 我回到房內時範天涵已著好衣裳,正擰了汗巾準備擦臉,我沖上去奪過他手上的汗巾,道:「我來。」 他聳聳肩,任我在他臉上胡亂抹一通,皺著鼻子笑道:「你方才可過足了你的戲癮?」 我用力擦抹他的臉,洩氣道:「都怨我現身太早,害戲提早落幕了。」 他擋開我的手拿下汗巾,順手蓋在我頭上亂揉了一把,道:「唯恐天下不亂。」 娘親,我美妙的髮髻……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