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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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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 「順時針·分手……」 ——呐。分手吧。 電影院的巨幅寬屏上映的是驚悚片。黑暗的觀眾席的某個角落,上映的卻是傷情片。 松澤的眼瞼半垂下來。變幻中的黑白射線在他的臉上,睫毛上,瞳仁裡塗抹出異樣的色彩。 「唔。」許久沉默後的回應。 男生臉部線條僵硬,沒有絲毫表情。 在阿瞳一大堆「既然……」、「既然……」、「既然……」之後突然毫無徵兆地冒出來那句「分手吧」像一把小尖刀戳向耳膜。 最初還以為是常規性的埋怨,沒在意。竟然上升到分手。 怎麼會,到「分手」這步田地? 女生的淚水盈在眼眶,拽起自己的小手提包朝電影院門口那唯一的亮光飛奔出去。包上的鈴鐺掛件發出一串刺耳的聲響。 呆坐數十分鐘後,松澤長籲一口氣,也站起身朝光源走去了。 推開影院沉重大門的那一秒,傍晚的金色陽光猶如密集竹箭蜂擁而至,刺得眼睜不開。縈繞在周身的溫濕空氣瞬間蒸發得無影無蹤。 琥珀色如沉香的記憶張成網從身後鋪天蓋地席捲過來,把夕陽中低頭行走的少年整個兒包裹進去,狠狠撕開他每一寸決裂之傷。 就這樣再也沒有交集。心緊緊地痛。 太失魂落魄。以至於怎樣乘上列車、怎樣下車、怎樣步行回家、怎樣掏出鑰匙開鎖……都如行屍走肉。以至於在哪個環節中丟失了手機都一無所知。 直到睡前照例要用手機設定鬧鐘以避免明早上課遲到才發現。 大概是在列車上被小偷順手摸去了。 「逆時針·你介意嗎?」 那大概是正式認識前的序曲,沒有什麼特別的早晨。 松澤挎著書包悠閒地一搖一晃擺進校門,沒有什麼特別的遲到。 早已上課,四下已經一個學生都沒有了。男生面無表情地晃過操場往教學樓方向走去,卻毫無遲到學生該有的窘迫,甚至連趕去上課的興致都沒有。仰頭眯起眼,陽光正好。 還想繼續前行的時候,面前突然冒出一個記事本。 「同學。你遲到了。請寫下你的班級和姓名。」女孩子好聽的聲音。 松澤略一抬眼。眉目清秀精靈古怪的女生。穿得是最大眾最規矩的校服,卻顯得比任何人都更惑人。直到很久以後,松澤才在對方毫不在意的一句「是因為校裙被我偷偷改短了嘛」之後無奈地恍然大悟。 而在當時,男生嘴角輕揚,笑容有幾分邪氣。伸手接過本子,以瀟灑的筆觸簽下:三年5班服部松澤。 服部松澤。 英俊美少年。 校學生會主席。 畢業班理科天才。 我行我素無視校規。 如此四條定義,就足以讓他的名字在學校裡無人不知。如果還要加上什麼更重要的注腳,那就是,任何一個有眼光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有朝一日因為遲到被女值周生攔下來勒令寫下班級姓名?簡直是有眼不識泰山嘛!可是松澤,什麼也沒有說,邪氣的笑著,認真地寫了,說著「今天值周生很盡職呐」。 這大概就是吸引了那麼多女孩的親和力吧。 再次相見的場合,變成了學生會招新辦公室。 松澤「下面請新成員依次作自我介紹」的話音剛落,一直在左邊角落裡窩著的女孩「騰」一聲從座位上彈起來。 ——我是一年3班的登野城瞳。 眼睛彎了起來。 安琪兒。 松澤順光線往左側側頭。女孩周身輪廓被鑲上金邊,又淡淡暈開。整個辦公室,他與她之間,被攪出鵝黃色的奇異漩渦。 「也是很盡職的值周生」——在女生瑣瑣碎碎雜拉拉扯了一大堆自己的特長愛好之後,松澤笑著貌似不經意地補上這一句。旁人聽不明白。 這是只有你和我才知道的秘密。不是嗎? 想和你擁有秘密。 即使我已經有了女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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