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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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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峰冷笑:「我說什麼啊,人家主意多大啊,一出一出跟唱戲似的,你讓我說什麼啊?」 季棠棠早猜到嶽峰要生氣,低著頭不吭聲。 嶽峰說著說著就來火了,他說:「我真是想不通了,這世上怎麼就能有這樣不知死的人呢?是誰早上被救護車拖到醫院去的啊,啊?」 毛哥勸他:「你別急火急火的,好好跟她說。」 「怎麼好好說啊,跟有腦子的人才能好好說啊。正常人撞了牆,知道那玩意兒硬,以後就不去撞了,她這種的,那是堅信自己腦袋長的硬,那是一定要把牆撞個窟窿才甘心啊。」 季棠棠也覺得他罵的挺在理的,只好一句句都受著。 嶽峰越想越氣:「棠棠,我早跟你說過,你要有那本事,我也不會攔你。你自己算算出了多少次事了?要不是有人跟你後頭幫你收拾,你現在墳頭草都青了吧?你還越玩越大了,還無間道了。」 他向著季棠棠挑大拇指:「你牛掰,爺服你。棠棠你好好幹,下一屆香港金像獎,那全靠你了。」 說完了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時想起了什麼,又回來拎自己的行李,毛哥歎了口氣,只好也拎上行李跟著他走,只有神棍跟季棠棠說了話,他臉色挺凝重的,說:「小棠子,我也覺得挺危險的。」 但是下一刻,他忽然就笑顏逐開了:「但是小棠子,我最喜歡看《無間道》了,我最喜歡劉德華了,還有他的那句臺詞。」 他用低沉的語氣學了一句:「對不起,我是員警。」 季棠棠真想笑,但是一開口眼睛就紅了:「那不是劉德華,那是梁朝偉。」 神棍大吃一驚:「什麼?梁朝偉?梁朝偉不是唱歌的嗎,就是唱《999朵玫瑰》的那個?」 毛哥在外頭吼神棍:「不走了是不是?利索著點。」 神棍嗷的一聲,嗖的從沙發上竄下去了,臨出門時還給季棠棠打氣:「小棠子你加油,我最喜歡無間道了,帥!」 出昌裡路口時,正撞上大美,她沒有啃雞屁股,捧著個烘山芋正揭皮兒呢,看到嶽峰出來想跟他打招呼,嶽峰沉著臉從她身邊擦過去了,大美還是笑眯眯的,沖著他們幾個的背影直揮手:「慢走啊。」 毛哥心裡頭有事,沒顧上理她,還是神棍禮數最周到,回頭沖她直揮手:「拜拜,拜拜啊。」 往外走了約莫一條街,路口有個街心花園,嶽峰在入口的長凳上一屁股坐下來,雙手摁著太陽穴一聲不吭,末了來了句:「真氣死我了。」 毛哥挨著他坐下來:「真不管啦?」 「怎麼管啊,你倒是教教我這得怎麼管啊,說的哪一句不是為她好啊,她聽嗎?」 毛哥歎了口氣:「那現在去哪?」 嶽峰想了想:「我還沒主意,你怎麼看?」 毛哥沒吭聲,頓了頓,他說:「峰子,有件事,你看看要不要回去跟棠棠提個醒。」 嶽峰奇怪:「什麼事啊?」 「飛天那幫人綁人的事,你不是說懷疑他們是販賣人口的嗎?我想來想去,覺得不大對。後來我琢磨著,應該不是販賣人口的。」 「那是幹嘛的?」 「十有八九是……販器官的。」 毛哥帶著神棍先離開,說是去前一個街區找旅館,找到了電話聯繫,嶽峰一個人坐長凳上,天慢慢黑了,邊上的街燈打下來,一片暈黃的影子,漸漸就起風了,風裡頭帶著沙粒子,嶽峰坐的腿都僵了,正要起身,聽到季棠棠叫他:「嶽峰。」 抬起頭時,季棠棠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伸手把外套遞給他:「把你衣服給你。」 她要不說,嶽峰還真忘了把外套脫給她披著這回事了,一看她底下穿的那身單薄的護士服,岳峰就頭疼:「穿上!你怕凍不死怎麼的,還想著凍出個感冒去臥底,帶病工作?」 季棠棠站著沒動,嶽峰歎了口氣,起來幫她把衣服套上,從底下對上拉鍊,一氣拉到頂,手背碰到她臉,冰涼冰涼的,嶽峰說:「你在這站多久了,這麼冷,不知道找個避風的口是嗎?」 他四下去看,拉著她往公園裡頭走,裡頭有個兒童遊樂的地兒,放了個很大的滑梯,滑梯下頭做成過家家的小房子形狀,倒是擋風,嶽峰讓她彎下腰往裡鑽:「裡頭去。」 雖然是兒童玩樂的,成人鑽進去倒也不局促,四周緊挨著,心理上倒也覺著暖和,季棠棠兩手攏著呵了呵氣,感覺好多了,嶽峰沒好氣:「會不會照顧自己啊,真不知道怎麼長這麼大的。」 他隨手敲了敲小房子的牆,塑膠制的,騰騰響。 季棠棠說:「我看你挺氣的,想跟你解釋解釋。」 嶽峰打斷她:「毛哥剛跟我說了,這幫人綁人,可能不是為了販賣人口,是為了買賣器官。如果是這樣,我覺得石嘉信那女朋友凶多吉少,你去了也未必能救到她,還要去嗎?」 他停了一下,看了看季棠棠的表情:「果然還是要去。」 季棠棠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之前跟石嘉信的一番話講給嶽峰聽:「你被車撞的那天晚上,路鈴突然就出現殺了那個人,我在想,石嘉信說的還是有道理的。如果我能把魔鬼城的這樁案子結了,說不定我又能得到能力的提升,這對我來說,總歸是好事。秦家真的找過來,我也不至於束手就擒。」 嶽峰沒說話,外頭的風呼呼的,小沙粒打在塑膠房子上,密密的聲音,像是下雨。 季棠棠抱著膝蓋看嶽峰:「你覺得呢?」 嶽峰說:「你的想法我是理解的,但是你真覺得自己適合嗎?」 季棠棠聽不明白:「適合是什麼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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