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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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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西小姐,你準備一下,待會我們就出發了。」 葉流西有點意外,抬頭看了看高掛的太陽:「這麼早?」 「望山跑死馬,黃金礦山沒你想的那麼近,而且,出城前還有些別的事要做。」 葉流西沒異議:「給我一刻鐘吧。」 她轉身想回房,無意間看到不遠處的李金鼇,表情迫切,對著她又是拱手又是合十求保佑,葉流西頓時想起來,轉身叫住趙觀壽:「哎,趙老先生。」 邊說邊勾手把李金鼇招過來。 李金鼇一溜小跑,到近前時,腿都興奮得發軟。 葉流西說:「這位李金鼇,是李家的方士,他一直想看看陳列館裡的博古妖架……」 說話間,李金鼇已經抖抖索索把方士牌取出來了,想遞到趙觀壽麵前,又不敢,一臉謙卑又客氣的笑,笑得額頭都冒出微汗。 趙觀壽掃了他一眼,語氣漠然:「我知道,我找人瞭解過,嚴格說起來,他這一支,只是沾了個李姓,人家李氏宗祠是不認的,不算正宗的方士,給方士牌,也就是給個面子。想進館的話,資格遠達不到。」 李金鼇僵在當地,臉漲得通紅,又不敢拂趙觀壽麵子,只能一直訕笑。 葉流西覺得他怪可憐的,再看趙觀壽時,就覺得分外可憎:論資格?較真的話,你一個武功全廢的人,也沒資格當羽林衛的頭頭吧。 她漫不經心:「所以啊,趙老先生,走個後門,賣我個面子唄,我這臉還值點錢吧?他看的又不是什麼機密,《博古妖架》,方士背都背熟了,也就是看個實物圖文對照一下,你要是不放心,找人全程跟著他唄。」 趙觀壽皺眉,覺得葉流西這人從來不會看眼色高低,但這種小事,也不想跟她扯皮,他看向就近的一個猛禽衛:「你安排一下吧。」 簡直柳暗花明,李金鼇激動地兩眼放光,趙觀壽走了之後,他對著葉流西千恩萬謝,昌東適時開口:「能朝你借只雞嗎?」 去的地方不定有什麼玄虛,有只雞辟邪,心裡會踏實一點。 李金鼇滿口答應:「哪只?要麼,兩隻你們都帶上?」 昌東想了一下:「鎮四海吧。」 勝在兇悍,關鍵時刻,放出來嚇人也是好的。鎮山河那樣的,遇事就暈,他不是很吃得消。 李金鼇趕緊回去,拎了鎮四海送到車上,鎮山河在邊上默默看著,眼裡掠過一絲失寵的惆悵。 葉流西沒什麼好整理的,一手獸首瑪瑙一手刀,就算收拾完了,出來經過昌東門口時,聽到他叫她。 推門進去,他正坐在床上,手上扣理著什麼,示意她走近些。 到了跟前,他並不起身,兩手環過她腰,把手中的東西給她系上。 那東西……說是個掛刀的腰帶又不儘然,腰、腹、胯連在一處,中間扣起來,就是個防護的腹帶,靠近身體的那一層用軟皮,外頭針腳平齊,綴了塊硬革。 量身打造,尺寸剛好,圍上去暖而緊實,像他的手臂環抱她。 葉流西低頭看昌東帽頂上的紐扣,伸出手指在上頭虛點,察覺到他快起身了,又趕緊縮回,然後抬頭看他。 昌東解釋:「做成這樣,比單純腰帶要好……平時肚子疼的話,會暖一點,萬一打起來,也算有個防護……」 話沒說完,葉流西飛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昌東笑起來,頓了頓說:「別鬧。」 讓她一打岔,他都忘記說到哪了。 葉流西說:「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報答你啊?」 昌東伸手幫她理了理衣服:「你呢,今晚進礦道之後,能腦子清醒,做事冷靜,讓自己不磕不碰不出事,我就謝天謝地了。」 葉流西笑,頓了頓說:「也不知道江斬在鬼牙礦道裡布了個什麼場子等我,老聽人說起他的名字,我都有點期待見他了。」 昌東回答:「我也是。」 他和江斬,勢必要有這一面。 山茶也好,孔央也好,事情還沒劃下句號。 趙觀壽的一面之詞,他記下了。 真相的另一面,他要去找江斬佐證。 誰開了博古妖架,誰投喂眼塚,以及為什麼唯獨……放過他。 §第九卷 江斬 第八章 車隊出城。 沒有走來時的路,這趟走的城門正對著黑石山和黃金礦山方向,巨大的拱門之上,鑿著靈蛇纏龜——昌東雖然沒肥唐對西安那麼熟悉,但也知道這是「玄武」的標誌。 玄武門。 車隊就在這裡停下。 昌東是後車,裹在車隊中間,只能乾等,丁柳等得不耐煩,探身出去看。 一眼就看到趙觀壽的車,顯眼,也招人:車旁站了十來個守城的兵衛,為首的一個正神色恭謹地跟趙觀壽說著什麼,旁邊的那個捧著一大厚本冊子站著,偶爾有風吹過,冊頁的邊被吹得不時翻起。 守城兵衛穿的衣服,跟猛禽衛又不同,估計是要長時間在外吹風,用料都厚實很多,肩標還有點燦爛——丁柳拿了望遠鏡去看,第一眼就樂了:「他們肩上是小蜜蜂哎,這麼可愛。」 昌東說:「蜜蜂護巢,遇到侵襲,一般是群起攻之——被蟄了你就不覺得它們可愛了,守城的兵衛用蜜蜂標,倒也挺合適的。」 丁柳不服:「羽林衛不都用鳥嗎?蜜蜂也算?」 「對羽林衛來說,有翅膀、有用,他們都能招納,」昌東也對停留這麼久有點奇怪,「我去看看。」 葉流西跟著他下了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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