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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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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只能抓緊時間撤了,昌東又打一個甩尾,車身抵近高深那邊,肥唐還沒反應過來,高深已經跳上了車頂,回頭吼他:「跳啊!」 這個……好像有點遠,肥唐腿止不住抖,正想說什麼,耳邊忽然撲騰聲起,鎮山河以飛蛾撲火般的決絕,向著車頂直撲而去。 媽的,這小畜生,人家是讓我跳,又沒讓你跳! 果然有競爭才有壓力,做人絕不能輸給一隻雞,肥唐心一橫,下餃子一樣跳撲下去…… 還沒站定車子就開了,肥唐差點跌滾下去,好在眼疾手快拽住了行李架,到了葉流西那邊,房頂已經半塌,反而方便——她拽著丁柳,滑滑梯一樣下來,恰落在車頂。 車子馬不停蹄,向著外間直沖而去。 葉流西第一個翻身進車,和高深合力把丁柳先接進去,肥唐沒那待遇,被高深塞麻袋一樣塞進車窗,不過他還是很滿足——畢竟鎮山河連進車的資格都沒有,還在車頂吹冷風呢。 一切全憑雞爪,抓不住行李架,也就一別天涯了。 車進街道,觸目驚心,荒草幾乎長到了人的胸口,要不是昌東的車改裝過,車身整體提高,現在估計視物都有困難。 昌東說:「還是老規矩,我只負責開車,路上任何狀況,你們料理。」 話音剛落,肥唐忽然大叫:「看!」 車燈映照處,街邊有一扇門半開,門口有個人,姿態扭曲,搖搖卻不墜,和地面呈30度角左右,像斜插進地裡的一根木棍——全身裹滿荒草,像個稻草人。 葉流西說:「這人應該是被驚醒或者沒睡著的……但還是沒逃出來。」 大部分人,可能睡在床上,無知無覺,就已經被纏裹進重重荒草之中了。 丁柳有些後怕:「多虧了鎮山河,它要是不叫,咱們是不是也……」 不覺打了個寒噤。 肥唐咬牙切齒:「怪不得趕路要帶只雞,雞對這些邪氣是真敏感,我靠……」 他忽然脊背生涼:「這城裡前一陣子鬧雞瘟,雞都死完了,不會是陰謀吧?」 昌東回答:「有可能。如果雞都還活著,出了狀況就會大範圍雞叫,能叫醒不少人。」 不管幕後黑手是誰,這種手法,無異于屠城。 肥唐恨恨看窗外:「東哥,你介不介意我浪費點汽油,燒它丫的?」 昌東沒什麼異議:「省著點用。」 肥唐跪趴在後座上,拖過油桶擰開蓋,拿擦車的抹布塞進去浸了浸,然後拎出車外,打火機焰頭剛打著,就飛快地扔出去:「死去吧你!」 回頭看,扔抹布的地方轟然火起,肥唐神氣活現:「毛爺爺說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靠,東哥!」 他驀地瞠目結舌。 一道火舌,如同長了腳,自燃火處直追而來,舔舐之處,拉出一條筆直的火道。 這可不是什麼自然現象,昌東在後視鏡裡看到,心頭一凜,下意識踩油門。 葉流西回頭去看,那道火舌緊追不捨,在車後十余米處,自行往兩邊開叉,如同兩道不斷伸長的手臂張開懷抱,隨時可能合攏——越野車就在這懷抱的範圍內不斷前沖。 眼見那兩條火臂幾乎攆到了前車輪,火浪一重重撲上車身,昌東大吼:「坐穩了!」 還有兩個拐彎就到城門口了,昌東高車速進彎,向週邊快打方向,瞬間又轉向彎心,一個逆甩,車尾瞬間失去抓地力,這一下直接把火臂甩開半個車身,車子如泄閘的浪,直沖到第二個拐彎,又是一個切線漂移奔出去。 城門在望,幾乎能聽到沉重的吱呀聲,肥唐語無倫次地大叫:「在關城門!城門在關!」 昌東看見了,兩扇城門正同時閉合,是被城門口長出的荒草不住聚推,有一扇,因為從中斷裂,又壓住一輛車,閉合的速度較慢,兩扇門之間的間隙,也許剛好能容他沖過去…… 昌東掌心出汗:又也許,落得個一頭撞上車毀人亡的下場…… 沒時間再猶豫了。 車後火光大盛。 車子如同出籠巨獸,咆哮而去。 車身巨震,那輛倒翻的車被撞飛出去,就在這一瞬間,昌東忽然看到,那輛車的車門處,車標是一朵……帶枝的山茶? 午後的陽光照進咖啡廳,道道光柱裡無數細小塵埃。 山茶的負責人把策劃書推過來給他看:「你看,這趟無人區穿越,我們做了精心的準備,連logo都是專門找人設計,我們預備把logo刷在車身上,未來還可以出一些紀念品周邊什麼的……」 昌東翻開第一頁,看到一朵嬌豔的帶枝山茶。 場景突變,深夜的沙浪排山倒海,他拽住孔央,想往一輛車身下躲,那輛車突然被沙暴掀起,車門上,是帶枝的山茶車標。 …… 「昌東,昌東?」 昌東打了個寒噤,這才發現自己趴在方向盤上,眼前模糊一片頭痛欲裂,再往副駕上看,忽然怔住:「流西呢?」 葉流西往外架他:「我在這。」 剛剛那一撞,衝力巨大,她自己都暈了一會,好在那一撞出了城,而城外無遮無擋——車子隨著油門的慣性疾沖往前,最後才緩緩停下。 葉流西先醒,回頭看,遠處一座城死氣沉沉,也不知道是什麼狀況,但荒草也好,火舌也好,顯然沒有往外蔓延。 再看車內,幾乎都沒知覺了。 她最擔心丁柳,趕緊先把她弄下車躺平。 然後過來架昌東。 昌東甩開她:「流西坐在副駕,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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