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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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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麋鹿也好奇了:「對方什麼路數,看得出來嗎?會是岑小姐得罪過的那些人嗎?黑手黨什麼的?」 「不會。」 「為什麼?」 「因為功夫太爛了。」 真是什麼組織雇來的殺手的話,至少得有過得去的槍械和拳腳功夫。今天那兩個人,那叫什麼玩意兒,幾乎眨眼工夫就被他制住了。 他覺得頭疼。 根本說不通,能進沙特人的客房竊取行程,又能放翻海盜,地域跨度如此之大,不是一兩個人能做到的,至少也得是一個組織。 但一個行動嚴密的組織,又怎麼會派出如此蹩腳的兩個人呢? 麋鹿給他支招:「你再回憶一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我可以幫你查查看。」 可疑的…… 衛來眉心緊皺。 對付那個AK的時候,曾經撩開他外衣,從他腰後拔槍,當時…… 「其中一個人後腰上有個文身,圓的,裡頭好像是……」 想不起來了,當時速度太快,一晃而過。 麋鹿覺得哪怕想得起來都沒用:「文身這種私密的東西,你讓我怎麼找?總不能一個個掀衣服去看……衛,你休息吧,這一天太夠嗆了,還有什麼事嗎?」 衛來沒有掛電話,他猶豫了一會兒,低聲問他:「她怎麼辦?」 「什麼她怎麼辦?」 「我和她的合約簽到談判結束,現在明知道有人要殺她……到時候她怎麼辦?」 「你管這麼多,她救過虎鯊的命,虎鯊會安排人送她的。」 「虎鯊也只能在海上囂張,出了索馬里,他什麼都不是。」 麋鹿回過味來:「那你想怎麼樣?」 「在船上或許暫時安全,但談判結束,一下船,她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我就不管嗎?」 麋鹿嘖嘖:「你說出這種話,可真稀奇。『保鏢和客戶,就是一紙合約的交情,12點合約結束,我都不會待到12點05分。』——這是誰說過的話,嗯?」 衛來沒吭聲。 「我不知道你們這一路是不是走出什麼交情來了,我只知道,合約就到那個時候結束,接下來,人家沒雇你。你要是不放心,就讓她繼續雇你,不然你有什麼理由繼續陪在邊上?」 衛來忽然惱火:「我讓她繼續雇我就是,婆婆媽媽。」 他掛掉電話。 氣悶得很,他回過頭,有點意外——她就靠在門口。 衛來笑:「偷聽人家講電話?」 「門半開,你沒說不能聽,我剛好過來——怎麼能叫偷聽?」 衛來順勢在桌子上坐下:「都聽到了?」 岑今走進來:「聽到了。」 聽到了也好,用不著他重複了。 他說:「後半程你得雇我。」 岑今笑起來,過了會兒,她看向他的眼睛,慢慢搖頭。 衛來不動聲色:「為什麼?」 岑今想了想,說:「沒錢。」 又睜著眼睛說瞎話了吧。 「岑今,我知道沙特人給了你50萬。再說了,命是土,財是樹,有土才長樹。沒命的話,你抱著那麼多錢幹什麼?」 岑今說:「我說真的。」 她很無所謂地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仰頭看著他:「沒有錢,我花錢很厲害,欠的債也多,50萬到手,第二天就花出去了。」 衛來盯著她的眼睛:「就為這個?」 岑今說:「是,我真沒錢。」 衛來冷笑,騰地起身出去,動作很大,身下的桌子都被推挪了位,桌腳和地面間發出難聽的蹭磨聲。 岑今沒動。 過了會兒,他又回來了,砰一聲關上門,大踏步過來,把手裡的東西往桌上一扔。 是那個小記事本,還有一支筆。 衛來說:「沒錢沒關係,我讓你賒帳,給我寫個欠條,我當你付過錢了。」 他把記事本和筆推到她手邊。 岑今有點無奈:「今天你也看到了,不是玩的,真的很危險……」 衛來打斷她:「我要你教我什麼叫危險?我做這行,本身就是從一個危險去到另一個。趕緊寫,我沒興趣白白保護你,別耽誤我賺錢。」 岑今掀開那個本子,第一頁上有字。 ——瓢蟲生活觀察日記。 衛來說:「翻頁,在第二頁寫。」 岑今忽然來了脾氣,把筆往桌上一拍:「我不想寫,我不想欠人錢,我也不想雇保鏢。」 她騰地起身,剛起到一半,衛來一手摁住她的肩,又把她硬生生摁回去了。 他居然在笑:「你有資格說這話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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