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尾魚 > 七根凶簡 | 上頁 下頁 |
二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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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完了扛把槍走到近前,槍托狠狠砸向木箱,木板沒有砸開,裡頭卻傳來獒犬的吠叫。 青木的臉色變了,他從偏屋拖了把斧頭出來,示意尤瑞斯閃開,狠狠一斧頭砸開了木箱。 裡頭是個上了鎖的鐵籠子,籠子裡頭,一頭猙獰的,身形龐大的獒犬。 羅韌還是沒動,尤瑞斯舉起槍,對著籠子裡頭狂掃,有子彈擊在鎖上,金石鏗鏘的震響,那獒犬的狂吠變作了嘶叫般的嗚咽,到最後,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青木握了刀,打開了籠門進去,手起刀落,血花四濺。 再然後,圍攏的人慢慢散開,羅韌抬起頭,看臉色慘白的,一步步走過來的青木。 青木鬆開攥緊的拳頭,掌心裡,一枚帶著血的,彩虹顏色的,塑膠髮夾。 …… 木代覺得,羅韌站不住了,那原先壓在她肩膀背上的重量開始下滑,她顧不得羅韌說過的「別回頭」,轉身試圖去托羅韌:「羅小刀?」 羅韌跪倒地上,死死摟著她的腰。 木代也跪下身子,摟住他肩頸,頭輕輕貼在他頭頂,能感覺到他身子強行抑制的顫慄。 夜色終於散開了,晨曦的亮開始向外蔓延,那個月臺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熄了,遠處傳來嗚嗚的聲音,木代轉頭看,看到一長列綠皮的火車,卡塔卡塔,在山谷中蜿蜒著,向這個方向開過來。 「羅小刀,天亮了。」 §第六卷 第7章 列車到站,曹嚴華興沖沖背包出站。 昨兒晚上,車廂裡發生了小小意外,有個鐵路慣扒行竊,也是膽兒肥,估計是從車頭一路扒過來的,拎著用來掩飾的提包裡,裝了十好幾個扒來的錢包。 半是揹運半是沒眼力勁,迎頭撞上了來自解放碑的曹爺。 這不是魯班門前弄大斧嘛。 他曹嚴華是誰啊,高手中的高手,隔著十來步就已經嗅到賊味兒了,再細觀那人表情、肢體動作、目光逡巡和警惕的路線——靠!簡直是他曹氏行竊標準教程培訓出來的。 讓你看看什麼叫行業的大神、泰山上的北斗! 曹嚴華不動聲色,等那人的手斜斜插進他衣服內口袋時,一個胳膊用力,夾住了。 那人往回一抽,沒抽動,臉色立時就白了。 曹嚴華眼珠子一瞪:什麼意思啊,你手往我懷裡摸什麼摸啊,性騷擾啊? 這步走對了,你要說是抓賊,旁人未必敢往前湊,一說是騷擾,半車廂的人都興奮地圍過來了,裡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眼見著這賊,插翅也難飛了。 觀眾到了,是時候再添一把火,曹嚴華裝著和那人拉扯,「廝打」間,一個「不小心」,把那人的包掀了個底朝天,十幾個皮夾子,劈裡啪啦,落了一地。 一兩秒的靜默,人群中忽然有人尖叫:「那個是我錢包!賊!」 …… 乘警來了,賊押走了,生平第一次,曹嚴華趾高氣揚的跟著員警走,去配合說明情況,列車上廣播失物招領,陸續有失主過來認領錢包,對著曹嚴華連聲道謝,還有對老夫婦拉著他不放,一定要給他補張臥鋪。 曹嚴華心裡甜絲絲的,假裝客氣的推辭了幾句之後,高高興興地接受了。 睡在臥鋪上,還做了個香甜的夢。 ——這趟列車改名了,專門以他命名,叫「嚴華號」,車廂裡還張貼著他的照片,照片上,他胸口別一朵榮譽大紅花。 ——萬頭攢動的表彰大會現場,主持人白岩松舉著話筒聲情並茂:「下面,讓我們歡迎感動中國十大人物,最高票數當選者——曹嚴華!」 迎著燈光和掌聲,他上臺。 主持人:「很多觀眾來信,想知道,這樣一位英雄,在現實生活中是什麼職業,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勇氣,面對著兇殘的竊賊挺身而出呢?」 曹嚴華:「我是一名演員,準確的說,是一位功夫演員。」 觀眾席上一片驚訝之聲。 主持人:「奇怪的是,觀眾好像從沒看過您的作品……」 曹嚴華:「我剛剛出師,我的師父木代,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 鏡頭切到台下的木代,一頭華髮,眼角綴著幸福的皺紋,眼中閃爍著驕傲的淚水。 「我師父說,沒有練成十分的本領,就沒有資格跟人講自己會功夫——這話,我一直銘記在心。」 主持人:「那看來您現在已經出師了,那麼,未來我們是否會有機會欣賞到您的作品呢?」 曹嚴華:「當然,我剛剛和成龍大哥合作完成了一部《員警故事之我來自解放碑》,不日將和大家見面……」 …… 真可惜,列車就這樣到站了。 曹嚴華伸長脖子,踮著腳尖在擁擠的接站人群中尋尋覓覓,終於讓他看到木代,揚著胳膊向他招手。 曹嚴華精神抖擻地跟著木代往外走:「小師父,我小羅哥呢?」 木代停下腳步:「曹胖胖,我過來接你,就是想提前跟你說一聲。」 說啥?怎麼還鄭重起來了? 「羅韌這兩天精神不是很好,你適當地,要照顧他情緒,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要說話也撿高興的說。」 曹嚴華奇怪:「我小羅哥怎麼啦?」 「沒怎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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