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尾魚 > 七根凶簡 | 上頁 下頁 |
一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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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韌轉過身,拖了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來,明明她是站著的那個,他看她時,卻反而有那麼點居高臨下。 羅韌沒什麼表情:「這兒沒別人,大家都是成年人,別拐彎抹角,打開天窗說亮話。什麼目的啊?」 連殊笑了笑,有些不自在:「什麼什麼目的啊?」 「別說自己是古道熱腸樂於助人啊,」羅韌笑,「沒少打聽我吧。」 連殊頭皮一陣緊,看著他的臉,有些氣惱,又忽然放鬆下來。 說這個啊。 她籲了口氣:「是啊。」 「都打聽到什麼了?」 「也不是很多。知道你有個聘婷妹妹,鄭伯起初想撮合你們,誰知道後來,你自己交了個小女朋友。」 她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酒吧的方向:「酒吧那姑娘,我不熟,不過見過。」 羅韌的眉頭幾乎擰成了個疙瘩。 連殊反而笑起來。 「羅韌,你放鬆啊,」她說,「我就是對你有興趣,對,我見過你進這家店,留了心,後來鄭伯打聽事情,我就幫忙了——也是看你的面子,不過,我到底是幫忙了,這麼一大堆事,我沒少出力啊。」 羅韌不動聲色:「出力拿錢,那要開多少錢才算合適呢?」 連殊臉色變了一下,又勉強笑笑:「連頓飯都不請?」 羅韌掏錢包:「一頓飯是多少錢?」 連殊氣的太陽穴生疼,她反復告誡自己別讓他氣到,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三言兩語的,總是能輕易把她的火撩起來。 不行,輸人也不能輸陣。 她深吸一口氣,很是無所謂的笑起來。 「羅韌,你別那麼沒種啊,我對你有興趣,借幫忙的機會打聽一下你,這不是很正常嗎,我又沒做什麼,沒有背後使壞,沒有挑撥你和你女朋友,承認也承認的坦坦蕩蕩的,你一個大男人,你怕什麼呢?」 她轉身走到門邊,伸手撥下被羅韌閂起的鎖:「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明天還約了鄭伯,看牆紙的花樣呢。」 她打開門出去,風吹進來,但玻璃門很快震盪著關上,又把那股涼意給隔斷了。 羅韌拽了拽領口,覺得心浮氣躁,過了會,玻璃門動了一下,他還以為是連殊去而複返,臉色一下子沉下來。 玻璃門推開了巴掌大的縫,露出木代的臉,還有滴溜溜的眼睛。 羅韌不覺笑起來,說:「過來。」 木代笑嘻嘻進來,到了近前伸手摟住他,腦袋昂起來,說:「鄭伯跟我告狀,說你幹壞事呢,把人家漂亮小姑娘拉到房裡,門也鎖了,簾子也放了,你想幹什麼你?」 她臉色嚴肅,東張西望的:「漂亮小姑娘呢?嗯?哪呢?」 羅韌說:「在我懷裡呢。」 §第三卷 第29章 晚上,木代翻箱倒櫃,檢衣理包。 張叔經過她門口,看到衣服堆的滿床都是,炎紅砂好像在幫她做參考,張叔依稀聽到木代說了句,明天和羅韌去爬雪山啊。 打烊前,張叔又特意從她門口過了一次,她還沒忙活完,哧拉哧拉去拽試背包的拉鍊。 張叔說:「小老闆娘,你是去爬玉龍雪山嗎?」 木代頭一抬:「嗯哪。」 張叔沒好氣:「玉龍雪山,你買張票就上去了!你至於的嗎,屋裡翻成這樣,整的跟你要登珠穆朗瑪峰似的!」 木代說:「你又不懂。」 炎紅砂也幫腔:「張叔,人家是談戀愛,你不懂的。」 兩個加起來都沒他歲數大的小屁孩居然說他「不懂」,張叔氣的眼白都快翻沒了。 第二天,木代起了個大早,想去找羅韌,又覺得太早過去顯得自己不矜持,於是磨磨蹭蹭捱時間,教曹嚴華打了一套拳。 曹嚴華終於從繞圈跑和踢腿的階段過渡到招式,興奮的滿臉通紅,一招一式,卯足了勁,臉上全是拼命的架勢。 吃早飯時,一萬三沒到,炎紅砂也沒到,木代覺得炎紅砂不到可以理解:她是相繼失親,總得要一陣子緩緩的,但是一萬三呢? 曹嚴華說:「我三三兄大概又在作了,我昨天還說他,適當難過一下也就得了,別整的跟野人有多深感情似的,矯情!」 木代噗的一聲笑出來。 張叔做了雞蛋煎蔥油餅,香的人心裡酥麻麻的,木代覺得好吃,想著反正要去找羅韌,找了個保鮮袋,包了一塊起來,其實也只是隨手,並沒多想,但一抬頭,就看到張叔滿臉嫌棄的看她,木代跟被捉姦在床似的,騰的一下臉就紅了。 張叔說:「女生外向,這話是沒錯,白養你這麼大了,連塊蛋餅都要給他帶。將來過門了,一定是隔三岔五回娘家拿米拿油拿味精!」 木代氣的亂跺腳,抓起袋子就跑了。 曹嚴華憋著笑,嚼著蔥油餅,透過窗戶目送她,忽然愣了一下。 他看到有個年輕的女人,站在酒吧對面,身子一動不動,頭微微偏著,一直在看木代。 曹嚴華覺得那個女人眼熟,驀地想起來,這不就是奩豔的那個連殊嗎。 木代撚著手裡的保鮮袋,很快就走遠了,連殊轉身目送她,還是那副神氣,身子不動,頭微微偏著,像是個雕好的塑像,被人轉了個向。 這是鬧哪樣嘛,曹嚴華滿肚子狐疑地咽下了手裡的餅。 大門半掩著,探頭去看,鄭伯帶著聘婷在魚池邊玩,聘婷樂呵呵的,伸手把池水撥的嘩啦啦響。 木代笑嘻嘻的進來,鄭伯看到她,習慣性地示意樓上:「羅小刀沒起呢,你去薅他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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