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尾魚 > 七根凶簡 | 上頁 下頁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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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韌進樓後不久,木代繞到樓後,這幢樓位置偏,樓後沒有對樓,少了很多麻煩,木代套好手套,覷准了馬塗文家的那扇窗戶,深吸一口氣,後背貼牆,蹬地先起,到兩米來高時一個半身翻轉,力道集中在兩隻手,其它雙足和腹部分力,很快就到了窗邊。 窗子關的不緊,裡頭的聲音斷斷續續,是岑春嬌在說話。 「落馬湖的案子只是第一件,那個劉樹海講,他犯了兩樁案子。但是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兩件之間隔了那麼多年。」 羅韌問她:「第二個案子在哪犯下的?」 「內蒙,靠近內外蒙交界,二連浩特附近,但具體沒說清楚,就說是野草原。」 「死的是牧民?」 「是,遊牧的。」 「死狀也一樣嗎?」 「都一樣,也是叫人穿了線。但是他說,帳篷裡是四口人,所以,情形是一個人捂著臉,好像在躲,另一個人手裡拿著馬刀,要砍下去的架勢,第三個人兩手旁推,好像在勸架。第四個人離開這三個人一段距離,兩手攏在嘴邊,好像在喊。」 羅韌嗯了一聲:「是用什麼線穿的?」 「說是套馬索撚開了的,帳篷也不需要砸釘子,刀子在帳篷開了口,用線捆住的,另一頭連了人。」 羅韌不說話了。 窗戶上的陰影重了些,好像人是朝這邊走,木代心裡一顫,往邊上讓了讓。 羅韌推開了窗戶,似是有些煩躁,向馬塗文說了句:「給我支煙。」 煙氣嫋嫋娜娜地飄了出來。 屋子裡似乎陷入了短時間的沉默, 木代也有些混亂,岑春嬌的敘述井井有條的,不像是胡編亂造,而且她很注意細節,比如落馬湖的案子用的是漁線,因為落馬湖邊多漁民,漁線四處可見。而到了內蒙草原就地取材,就成了撚開的套馬索。 聽起來,兇犯是要展現一個大的場景,並非只局限於三個人,可是這個場景,是什麼意義呢? 屋裡安靜的很,只有煙氣不絕,木代皺眉頭:這個羅韌是個煙槍嗎?到底是要抽多少煙? 又過了一會,木代忽然覺得不對,她屏息細聽,驀地反應過來,探身看向窗內。 屋裡沒人,一支點著的煙架起了擱在窗臺上,邊上還有一根已經燒到頭的煙屁股。 木代臉色陰一陣晴一陣的,咬著牙竄進屋子,落地時踩到一個空啤酒罐,險些滑了一跤,虧得下盤穩站住了。 房間面積不大,一目了然,大門半開,人早走的沒影了。 羅韌! 木代似乎可以看到他一邊眼色示意馬塗文他們悄悄離開,一邊不慌不忙地點煙。 虧她還那麼小心翼翼,在嗖嗖冷風中掛在牆上,被煙熏了那麼久! 如果牆是軟的,木代真想抱著頭撞上一撞。 電話響了。 木代看了半天才看到茶几上埋在一堆雜物中的電話機,自從手機普及之後,很少有住戶專門裝電話了,本來想置之不理的,鬼使神差的,還是接起來了。 那頭傳來羅韌輕笑的聲音,還有路上的過車聲,看來是上了車道了,不用追了,追也追不上。 這聲音,簡直是要殺了她的神經了。 「姑娘,不容易啊,在牆上掛的挺累的吧?桌上有草莓,別客氣,洗洗吃了吧。」 木代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頭掛電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木代怒氣衝衝地盯著草莓。 草莓很不服氣地說:怪我咯? §第9章 垂頭喪氣回到別苑,已經快半夜了,木代懶得回房,走到大堂的沙發前挺屍樣躺下去,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發呆。 別苑的風格復古真不是蓋的,吊燈是懸臂銅猿,惟妙惟肖的銅猴倒懸下來,尾巴彎鉤,鉤梢上點燈。 可惜裝的是現代的照燈,要真是古代那樣,尾巴上立個燭,晚上焰頭微晃,那就更有感覺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過來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笑她:「丫頭,怎麼這麼沒精神?」 是萬烽火,木代蔫蔫地躺著不動,說:「叫人氣的。」 萬烽火哈哈大笑:「跟氣爆了的球似的。」 這話說的真貼切,萬事都不能太過,她就是氣的太狠了,反而氣脫力了。 她提起精神跟萬烽火說話:「怎麼還沒休息啊?」 「剛把李坦送走。」 木代意外:「他走了?」 「走了。」 也是,又不是真的來旅遊的,既然沒進展,可不就各自散去了?雖然對羅韌心有不甘,但誰又有那個精神,為了個連底細都不知道的人,在陌生的地方熬著耗著呢? 木代悵然地坐起身子:「我明兒也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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