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無處可逃 > 有一種愛,誰敢言說 | 上頁 下頁 | |
五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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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子容的眸光輕輕抬起,看得到杜微言近在眼前的側臉,膚色晶瑩,嘴角邊還有淺淺的一個梨渦,正嘟著嘴輕輕的念著這行文字。 他微笑望著她,仿佛立在時光長河的一端,而另一端,也有這樣的一幅明暗不定的影像,少女新月般的眼角在陽光輕輕的眯起來,皎若明珠的臉龐上神采飛揚……熟悉而美好得不真切。 「你說誰會生氣?為什麼?」杜微言站起來,咬著唇說,「現在精通玲瓏的人,已經不多了吧?」 「唔?」他卻仿佛大夢初醒,凝視著她線條柔美的下頜,語氣有些隱忍,「沒什麼。」 「現在我們能談一談正事了麼?」易子容將目光從螢幕上移開,示意她坐下來,「微言,你打算一輩子都躲在這裡,不回去了?」 杜微言語氣輕鬆的說:「不會,等到過段時間,結果出來了,單位讓我回去,我就回去。」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不來問問我的意見?杜微言,有些事,你以為死扛就能過去麼?」 他歎口氣,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我承認,之前來找你的時候我語氣不好,說的話也不好聽。可你有時候……真的……」他眨眨眼睛,似乎拿不准該說什麼,最後說,「真的讓我很生氣。」 杜微言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他,一言不發。 易子容忍不住將她拉得靠近自己一些,歎了口氣說:「不要對我賭氣了,好麼?」 「我沒有賭氣。過去的事就過去吧,誰都別提了。」 易子容愣了一愣,眼中帶了輕微的笑意,側身將她抱住,低低的說:「還說不是賭氣麼?明明很在乎這件事,為什麼不願意對我說?」 他一點點的把她的臉撥轉過來,又慢慢的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她的額上:「以後你在我身邊,我不想見到你不快活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他離得近,杜微言聞到很清新的味道,就像她剛才站在窗口嗅到的青草味道。她閉上眼睛,用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輕聲說:「我沒有不快活。你願意幫我,謝謝你。」 他眉眼帶著淺笑,有些滿意的輕輕吻著她的唇角,「嗯」了一聲。 「不過這件事,到此為止吧。《瓦彌景書》對你們來說意味著什麼,我不是很清楚。可我也知道那件東西很重要。你沒必要把它拿出來。這件事其實沒什麼,我沒有弄虛作假,調查結果最後大概會是不了了之。」她頓了頓,目光跳脫著細微而灼人的光亮,「弄成一個世紀謎案也不錯。我想,如果有人願意相信我可以編造這樣漂亮的一種文字,也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他慢慢的放開她,輕輕踅了眉說:「你真的這麼想?」 杜微言的表情僵了僵,旋即恢復自如:「是的。」 他帶了開玩笑的口吻,卻不失肯定的說:「你不像我認識的那個杜微言了。」 杜微言沉默了一會兒,伸手將一束被風吹亂的頭髮夾在耳後,異常平靜的說:「你是說我不像自己了?可是你認識我又有多久呢?你就能確定你瞭解我,瞭解的透透徹徹?」 門鈴聲打斷了對話,杜微言收斂了表情,站起來去開門,一邊說:「大概是客房服務。」 易子容站在原地,反復的想著她的話——「你認識我又有多久呢?」 他是什麼時候認識她的?在一起又有多久了? 這些他都記不清了,可是腦海裡唯一清晰的概念卻是,她陪在自己身邊的時間太少了……真的只是一眨眼,她就會悄悄的溜走。 用盡了手段又如何?本就是不多的時間,他下定決心不願意再錯過了。 他只要像剛才那樣靜靜的將她圈住,只求片刻的安妥。至於後果是什麼,他都願意承受。甘之如飴。如此而已。 第二十四章 「爸爸!你……不是明天才回來麼?」杜微言愕然站住了,下意識的擋在了門口,緊張的盤算著怎麼才能讓爸爸先回自己的房間,她好把房間那尊大神請走。 「呃……」杜如斐的目光忽然從女兒身上移到了她身後,皺了皺眉頭說,「微言,這是?」 杜微言一瞬間頭皮有些發麻,順著父親的目光往後看了看,易子容就在自己身後兩三步的地方,鬆開了兩顆扣子,袖子卷到了肘邊,神情很放鬆,可是正不失謙和的微笑,向杜如斐打招呼:「杜叔叔,您好。」 「你……你好。」杜如斐望向女兒,「這位,有點面熟啊。微言,是你的朋友?」 事已至此,杜微言只能讓爸爸進房間,一邊給他介紹:「爸爸你應該在會上見過的吧?……」 「哦哦,對了,是啊,見過的。」杜如斐一邊打量這個年輕人,一邊在心裡揣測著他和女兒的關係,難免遲疑了一些:「你和微言認識?」 他回答得異常有禮貌:「是啊,微言常和我說起您。上次開會的時候見到杜叔叔,不過沒有過來打招呼,怕太唐突了。」 杜如斐在心底掂量了一下,笑著說:「太客氣了。」 酒店裡只有簡陋的茶包,杜微言一邊燒水,一邊仔細的聽著易子容在說些什麼。 「……民居?您要是有興趣,可以去我家一個宅子看看……」 杜微言手一抖,幾滴熱水就濺了出來,她輕輕「哎呦」了一聲。還來不及低頭查看,已經有人比她還快了一步,捉住她手腕,低聲問:「燙著了?」 他沒有顧忌杜如斐就在一邊,低頭查看她的手腕,這種關心渾然天成,沒有絲毫的刻意。 倒是杜微言,有些窘迫的看了父親一眼,抽回了手:「沒關係,不燙的。」 他懷疑的看了她幾眼,堅持:「去冷水下沖一沖。」 杜微言沒有在這種時候和他爭辯,乖乖的轉身去浴室,隨後聽見嘩啦啦的水聲,易子容坐下來,忽然聽見杜如斐帶著笑意說:「這丫頭從小就這樣,毛手毛腳。」 「還好吧。」談論到她的問題上,易子容眉目舒展開,微笑著說,「有時候她很細心。」 「你們認識多久了?」 這個問題從杜如斐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不自覺的帶了長輩詢問小輩的意思——他莫名的對這個年輕人有好感,這種好感不同于女兒介紹給他認識的任何一個異性朋友。好比上次遇到的江律文,言談間也是溫文有禮。可知女莫若父,杜微言對江律文的疏離,杜如斐看得清清楚楚,該說哪些話,他不是老糊塗,自然也明白。 易子容怔了怔,隔了片刻才答他:「好幾年了。」 「好幾年了?」杜如斐沉吟了片刻,有些明知故問,「小易你是這裡人吧?易是闐族的族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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