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無處可逃 > 醒來時的一記陽光 | 上頁 下頁 | |
五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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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問:「或者你還是覺得太晚了?」 「是太晚了。」何孟欣終於對上他的眼眸,竭力壓抑著情緒,「我這麼愛你……太晚了……」她不顧一切的攀住他的脖子,將唇貼在他微涼的唇上,喃喃的說:「她不愛你,你為什麼這麼執著?」 她穿的是一件低領的禮服,胸前是雪白的肌膚,或許還因為身上有麝香和岩蘭草的味道,誘惑得足以讓任何人都心生遐想。 可是展澤誠冷冷的掰住了她的肩膀:「孟欣,你瘋了麼?」他的力道很大,可她拼命的掙開,肌膚上被勒出了紅色的指痕,可她就是這麼頑固的要吻住他,仿佛只有這個吻才是自己的一切。 司機看了後視鏡一眼,又拘謹的移開了目光。 展澤誠忽然不動了,甚至放下了手,任由她抱著自己,灼熱的氣息落在自己唇上。 她吻得那麼努力,傾盡了自己的心意,可他仿佛是冰雕,沒有泛出一絲一毫的可以相回應的溫度,冷得讓自己覺得顫抖。 難道就這麼放棄麼……何孟欣終於漸漸的平靜下來,趴在他的肩上。最後又一點點的離開他,他只是坐著,一動不動。強烈的不甘,或許也有憤恨和羞愧,讓她覺得不知所措。她握緊了拳,用低得聽不見的聲音說:「展澤誠,不是阿姨在逼你,是你在逼我。」 芳香的唇齒間仿佛還有他甘冽的味道,可她最後只是扭過了頭,任由複雜的心緒將自己淹沒。車子的後排坐了兩個人,可氣氛僵硬,仿佛都只是塑像,誰也沒有再開口。 展澤誠獨自回到住所,睡覺的時候已經不早,他看了一眼手機,毫無預警的,收到了一條短信。 「謝謝你。^_^」 最普通的內容罷了,不見得比一個商業合同有趣多少,甚至連感情都體味不出來。可他怔怔的看了很久,似是不可思議,又像是難以置信。僅僅是三個符號組成的笑臉也在刹那間變得生動起來,仿佛朝思暮想的那個人,不深不淺的在眼前出現。緊繃了一晚的神情,也迅速的放鬆下來,嘴角在輕柔的微笑,他的指尖輕輕的觸摸著字母,尋思著該回什麼。 最後字斟句酌,打了短短一行: 客氣。我不會再插手心理諮詢的事,你放心。 手機擱在床邊,他躺下去,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明明身體很疲倦,可腦子裡全是期待,仿佛回到少年那會兒,對著暗戀的女生,滿腔的心事,因為未知的回應而忐忑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很晚很晚了,手機都沒有再響起。其實他知道的,她不會再回他,連第一條,也不過是正常的禮貌罷了。略好的心情已經被揮散開去,依然是沉沉的失望。展澤誠握著手機良久,慢慢闔上眼,倦極而淺眠。 OVL.17 新聞 除了通宵工作的時候,很少有人會在淩晨的時候打電話來將展澤誠吵醒。他開了燈,似乎一時間還不能適應光線,又看了眼時間,五點不到一些。 是馬勝打來的。 電話的內容卻讓他倏然清醒起來。他翻身坐起來,電話線被粗暴的一拉,咯吱一聲,金屬在木質的床頭櫃上劃出尖銳的聲響。 此刻他已經不像是一個剛剛睡醒的人了,眼神淩厲,簡單的問了句:「你只要告訴我,怎麼阻止?」 「晨報已經出刊,進入了物流,來不及了。」 展澤誠深呼吸了一口,抬眸望向窗外。其實沒有一絲光線從厚實的窗外的漏進來。 未知的一天。風雨欲來。 趕到辦公室的時候,天色還濛濛亮,整幢大樓靜悄悄的。電梯一路上行,他徑直拿起了桌上那幾份報紙。匆匆掃了一眼,就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自己的照片。甚至還是昨天剛剛拍下的,自己和何孟欣,挽手立著,而中間則被一道誇張而刻意的裂痕割開,標題觸目驚心: 瘋女成為第三者?展何聯姻前景堪憂。 展澤誠抿唇,慢慢放下報紙,又坐回去,看著馬勝滿頭大汗的跑進來:「展總,只能攔下一部分,可是發行一旦進入了流通管道……真的來不及了。」 他默不作聲,沉沉的掃過了報紙:「能收回多少就收回多少吧。」 「我知道,我知道。事情太突然了,我簡單的和幾家報社聯繫了,都說是臨時收到匿名的資料和傳真,大概是為了搶頭條……」 他只是再一次拿起了報紙,這次看得十分仔細,而眉峰愈皺愈攏。 好幾份報紙,每一份的內容都各不相同。手上的第一份,有洛遙在心理診所的諮詢報告影本,只是淺淺的劃去了名字。下麵的一份的照片似乎是獨家。他記起來,李氏酒會的時候,自己強吻她,是在一間有窗戶的屋子工作間裡,照片的角度是從那裡拍到的,雖然並不算十分清楚,可也認得出那是自己和一個年輕的穿著旗袍的女子。再下一份,模糊的提到了這個女孩子的身份,曾經被博物館開除。 …… 每一份都有爆點,只是報導無一不刻意隱去了白洛遙的姓名。 資訊如此發達的今日,網路的人肉搜索幾乎可以海底撈針,何況是這樣清晰明瞭的提示? 他重重的將報紙甩回桌面,胸口的怒意勃發,他站起來,沉聲對馬勝說:「我要這些影響消除得一乾二淨。」 「我知道,我會查出來是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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