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無處可逃 > 醒來時的一記陽光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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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牙,微微後退了一步,不去看他:「我早就忘了。展澤誠,我不愛你了,還怎麼開始?」 她就近在身側,腰肢盈軟,又因為衣服的緣故,勾勒出了這麼柔軟而纖美的線條。展澤誠微微一闔眼,終於還是控制不住,手臂輕輕的一伸,抱住了她,低聲說:「不許說你不愛我了。」 像是在對一個孩子說話,糾正她的錯誤,有薄責,更多的卻像是心疼。 眼前只有如櫻花般柔軟的唇,淺淺的桃紅色,他終於俯下了身子,仿佛迫不及待,卻又在勉力克制,還是吻了上去,很輕柔,只是觸碰而已。 洛遙條件反射般的往後仰開,可是他的一隻手從她的脊背滑倒了她的腦後,不輕不重的按住,又低低的說:「別動。」 其實他知道她並不情願的,因為不停的掙扎,不停的想推開他,可展澤誠幾乎沒有理會。吻的這麼專心,這麼細緻,不放過她任何的輕微的反應。他貪眷這樣的氣息,她的鼻尖擦過自己的臉頰,連觸感都美妙而叫人著迷。 直到甜美的味道裡有涼涼的苦澀,他張開眼,才看見她的睫毛纖長,就在自己的眼前,沾濕了淚滴,才微微離開她的唇:「洛遙……」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可是最後還是說:「對不起,洛遙……三年的時間真的太短,不夠讓我忘記你,真的……」他喃喃的將她攏在懷裡,「可是又那麼長,我每一天都覺得煎熬,我想要你回來,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洛遙一度被他吻得說不出話來,直到現在,伏在他的肩上,似乎有冰塊在血脈裡撞擊,一點點的逼自己冷下來。她知道自己在抽噎,淚水會化開妝容,會狼狽不堪,可她只是固執的說了一遍又一遍:「展澤誠,我不愛你了,真的不愛你了……你害死喻老師,我不愛你了……」 小小的空間裡,他的喘氣聲,她喃喃的一句句重複。 這個空間無限的放大,大到看不清彼此,可是又無限的縮小,他分明還緊緊的抱著她。 「我不愛你了」……一聲又一聲,似乎頑固的要加深他的印象,又像是很慢很痛的淩遲,她加給他的,一刀又一刀。 不管她是不是自欺欺人,可他終於失去了耐心,掰住了她的下巴,眼角輕輕往上勾起,仿佛灑落了一地清輝清冷,語氣蕭肅而冷然:「白洛遙,你不愛我了?你為什會有強迫症?」 她倏然抬起頭,滿目的驚慌,失去了唇色:「我沒有強迫症!」 「你沒有?三年了,你翻爛了多少講義?多少本?」 她所有的講解詞,一本本的,疊放在那個小小抽屜裡,她每晚上都會反復的看,反復的記,抽屜裡厚厚的一疊,她從沒去數過有多少,可是他又怎麼會知道? 她沒有回答,嘴唇微微張著,褪盡顏色,仿佛行將枯萎的花朵,被他抓著的手腕沒有一絲力氣。 他再一次的俯下身,狠狠的把她吻住,很深,很粗暴的吻住。 那麼激烈的吻,逼得她開始掙扎,她將他的唇咬破,可是他毫不在乎,有血腥的甜味,他真的毫不在乎。似乎沒有什麼可以再阻止他停下這個吻,連放在她腰間的手也愈發的加重力道,箍得她生疼。 直到門再一次被打開,李之謹站在門口,看到這樣一幕,先是莫名的詫異,旋即是憤怒。看到洛遙的掙扎和淚眼婆娑,他毫不猶豫的要衝上來拉開展澤誠。 可是就在那一刻,展澤誠停下了親吻,臉上沒有一絲意外的表情,目光如劍鋒般倏然揚起:「李先生,我和我的女朋友私人的空間,你至少要先敲門。」 他一隻手依然攬著她,低下頭去,旁若無人,又輕柔至極的吻她的臉頰,理她的鬢旁的髮絲:「好了,不要哭了。我們出去。」 他的唇很薄很涼,她避不開。白洛遙麻木的看著他這些親昵的動作,用只有自己聽的見聲音說:「展澤誠,你不要逼我。我夠恨你了。」 他的動作沒有來有的滯了一滯,只是並不生氣,眼底滑過淡淡的怔忡。他還記得這句話,三年前,她說過一模一樣的,下定決心要和他分手…… 他終於還是緩緩的放開,李之謹已經擋在了她的身前,目光清亮,堅定,仿佛是護衛公主的騎士。 既然有了第三個人,他歎口氣,將想說的都擱下,語氣輕而淺:「我送你回家。」 李之謹跨上半步:「展先生,白小姐今晚是我的女伴。」他沒有半分退縮的意思,「你剛才做的,我已經可以告你騷擾。」 「她是我女朋友。」他淡淡的再說一遍,仿佛這是不容置喙的事實。 「我不是,早就不是了。」白洛遙的聲音還在發顫,可是已經彙聚起了憤怒和不甘,她慢慢的直起身子,一字一句的說,「展澤誠,你不要再做夢了。」 幸而有李之謹擋在自己的身前,洛遙得以從容的轉身,慢慢的走出了這個小小的房間。她不知道該把心思放在什麼上頭,於是下意識的摸摸臉頰和頭髮,身後的兩個人會說些什麼,幹些什麼,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李之謹聽見身後門輕輕合上的聲音。他並沒有急著離開,說:「她既然說了不是,那就好。」他的聲音不大,也甚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淡淡的像是威脅,又像是無可阻撓的決心。 展澤誠沉默了一瞬,似乎覺得有趣,抑或者,他並不想和任何人說起和她有關的事:「你是怎麼想的,我沒興趣知道。」 這早就不是為了愛情而決鬥的騎士時代了。他們不約而同收斂起了冰冷神色,一前一後的離開這間小屋。屋外依然是人聲鼎沸,助手急得滿場亂轉:「展先生,李總一直在找您。」又看見李之謹,忙不迭的說:「原來您和李先生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麼,展澤誠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細微又毫不用力的抿著唇,一如既往的冷淡,又像心煩意亂,目光似乎不知道落在何處。 左拐就是洗手間。她對著鏡子照了很久,不知道化妝師給她用的彩妝是什麼牌子的,她哭了那麼久,居然沒有化開,只是顯得眼睛腫了一些。頭髮就有些慘不忍睹了。珍珠卡子歪在著,幾縷頭髮都糾結在耳鬢,挽起的髮髻也偏在了一側。 索性就把頭發放下來,重新挽了一下。又用冷水撲了臉,洛遙聽見烘手機發出大功率的聲音,有人在使用,似乎用了很久,那個聲音一直都在耳側嗡嗡的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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